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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初雪(第1页)

天明初雪

沈相楠让崔忠明务必替他将那匹黑马的尸首妥善安葬。

青翼军啓程回平云京,拦在军营门前的第一人是孙大娘。

沈相楠这才得知,孙大娘的丈夫和儿子皆牺牲在边疆关隘,她的丈夫因北疆莽匪在城门闹事而被乱刀砍死牺牲在血泊中,她的儿子前不久才战死沙场,尸首未能归乡,埋葬于北疆异土。

她的儿子是军中年纪最小的新兵,军中待他如弟弟如孩子照顾,这位年纪尚小的弟弟,最终却在突围时用年轻的身躯将敌人引远,他因此救下一大批人马,自己却牺牲在凌寒的土地上。

当时情况紧急,军队需要立即撤离,最後无法将他的尸骨带回宣国,衆人在几个夜晚里会想起这位弟弟,後来孙大娘仍然会来军营找他,只不过她篮子里的吃食多上许多,青翼军的很多人皆成为她的儿子,互相分享孙大娘的吃食,关心她是否添衣加饭。

可孙大娘只有一个愿望,她要活着看到北疆归宣,她要亲自踏上北疆的土地,带她的儿子回家,哪怕是一抔黄土。

“我当初就不该带你来!没了军,北疆还要怎麽打!”孙大娘用手指着沈相楠破口大骂,左右士兵险些拉不住她,“我这般好心都付给了蛇心!你们要留下来!留下来打赢这场仗啊!”

“大娘!这是殿下!大娘不得无礼,先跟我们回去吧!”那士兵焦灼劝慰,生怕激起周思颐硬下手段要将人带走。

孙大娘嗓门嘹亮,说不能注意到那是假的,四周留营的士兵只能祈祷周思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赶紧回平云京就好。

无奈事与愿违,为首的两匹马真停在营前,沈相楠翻身下马朝孙大娘那处走去,垂眸低眼抱歉道:“大娘见谅,平云京动乱不平,北疆属实不能安心打仗。”

“等回了平云京,安定好後面的事,北疆这一仗,必能胜。”

孙大娘看沈相楠颇像孩子认错的委屈模样,瞬间软下语气,不过还是坚持问道:“我拿什麽信你?”

“我替他做担保。”

马蹄声缓慢响起,周思颐稳坐马上,从发後摘下缀带,俯身递给孙大娘。

“殿下!”周围士兵见此缀带,皆依礼跪了满地,孙大娘虽不认识缀带为何物,也明白眼前这条玄色发带想必意义重大,绝非寻常物。

“我这条缀带只给过一人,那是我心中怀愧的家人。而今再给大娘,我周思颐许诺,待平云京安定後,青翼军再踏北疆异土,只胜不败。”

孙大娘愣过几秒,最後接过这条缀带,“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定,还望大娘保重,等青翼军回来。”周思颐重新挺身,拍过沈相楠肩头示意他上马,青翼军旗在风中飘扬,周思颐擡眼望向远处的平云京,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开道回宫。”

竹舍里炉火早熄,只有一点馀烬的微温在角落若隐若现,窗前透进点点鱼肚白打下的灰亮,室内却仿佛被烛光所囚,滞留在天明前的孤寂。

昏黄光晕里,谢宁之抚摸过木盘上冰冷的尸体:“是雀鸟没错。”

“雀宫为何要出手夺去东宫性命?”高迁眼疾手快端过木盘放入麻袋中,“雀宫一向只同恭廉殿做交易,就算是得了圣意要联系雀宫,也得通过大人之手才能递出消息。可大人尚被囚惠王府,怎可能在此关头与雀宫通信?”

“雀宫早非梧念一人能联系了。”谢宁之敛眸,看烛火在最後一段烛芯上挣扎跳动,“雀宫要逼惠王回宫,而且要名正言顺回到平云京。”

“惠王殿下……”高迁喃喃道,“如今,也只有惠王殿下能快些结束这场动乱了。”

高迁觉得竹舍今夜分外安静,耳边唯有竹影摩挲和烛火噼啪的细微响声,他这才注意到,开口问:“沈大人怎麽不在竹舍?”

谢宁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那抹鱼肚白逐渐侵蚀夜幕,窗棂的轮廓清晰起来,他握起剪子,将焦黑蜷曲的烛芯剪断,一缕细细青烟扑向谢宁之如玉面容,一碰即散尽。

“天快亮了,他也要回来了。”

西城门处,青翼军和禁军僵持不下。

沈相楠高举黄绸,喊道:“储君在此,尔等速速听令,立即开啓城门!”

为首那名禁军面不改色道:“沈大人,宫中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大内,不得惊扰陛下!”

“你奉的又是谁的令?”沈相楠质问,“冯福云以天子口谕为由假传圣意,如今君令早非君令,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惠王殿下说的才是君令!”

“别费口舌了。”周思颐说,“既然不开城门,那就撞。”

“惠王殿下。”

城门之上传来一声昔日熟悉万分的声音,冯福云从禁军中自若走出,面对青翼军仍云淡风轻保持一抹笑意。

“冯公公。”周思颐也笑道,“许久未见,冯公公倒是越发容光焕发。”

“承蒙殿下夸赞,这前有郭统领私自回京,後有青翼军兵临西城门,知道的以为是北疆的仗打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要打的是平云京呢。”

冯福云睥睨一衆军马,眯起眼认真道:“太子国丧还未操办,殿下怎麽就急着入主东宫了?陛下这几日可从未起身写过圣旨,一切旨意由奴代传,殿下这圣旨又从何而来?”

“冯公公大可好好看看,这是不是陛下亲笔书写。”

沈相楠摊开黄绸,道:“陛下早意属殿下,将此圣旨封存于恭廉殿,而今储君薨逝,陛下病重,平云京为奸人所持,我等自当除奸平乱,肃清朝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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