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梧念不由自主调笑道:“啧,谢先生愿意给你兜底啊,沈相楠。”
沈相楠将纸放下,犹豫再三,提笔写下:我想向先生借我一坛酒。
谢宁之看见了,问:“要酒做什麽。”
沈相楠:唐大人,恳请你帮忙带给惠王殿下。
唐梧念饶有兴致地说:“就一坛?那可是谢先生酿的酒,没等到惠王府就要被我私吞的一干二净了。”
谢宁之道:“让白榆去拿两坛走吧。”
“你摊上沈相楠的事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出手这麽大方。”唐梧念笑着摇摇头,继续问沈相楠,“带给殿下一坛酒做什麽?”
沈相楠:惠王殿下见到酒会明白的。
沈相楠这话在唐梧念面前显得很没有底气,所幸他现在说不了话,墨字替他将诉求传给唐梧念,免去琢磨着该用怎样的语气开口这一难题。
好在唐梧念今日心情应该不错,没有拒绝沈相楠也没有质问沈相楠:“当着我和你先生的面跟殿下打什麽谜语呢,沈相楠。”
这话里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随即,唐梧念又放缓语气:“一个两个使唤我当跑腿,我像是这麽好讲话的人?”
唐梧念目不转睛打量着沈相楠,沈相楠不打算回避,他下定决心这坛酒一定要带给惠王。
唐梧念移开目光,话锋一转:“还有一件事,北疆世子,暮春後入宫。”
谢宁之:“是定平公主的孩子?”
唐悟念点头:“我问过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允他进平京书院开蒙,刚巧民间学堂设立不久,若是可以,沈相楠亲自教导他吧。”
沈相楠:唐大人,我还是学生呢。
唐梧念:“帮你找大夫,帮你拎酒,还白送你一个学生,这买卖你考虑考虑清楚。”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唐梧念是答应帮沈相楠带酒给惠王殿下了。
沈相楠不假思索该答应这件事,不过他还是提笔写下一句玩笑:我怕把人教坏了。
唐梧念认真评价:“看你那副样子,再怎麽教也坏不到哪里去。”
沈相楠没什麽主意,他下意识看向谢宁之,谢宁之朝他点头。
“你怎麽什麽事情都要过问你先生。”唐悟念有些无言。
沈相楠:先生说可以就可以。
“……”
“大人,酒已经放上马车了。”
竹舍外,陌生的女声提醒唐梧念。
谢宁之对她说:“路上小心。”
唐梧念挥手告别:“那就这麽定下了,我会和陛下说好,劳烦沈相楠了。”
“没说完的话,回头再说。”
她朝谢宁之看了意味深长的一眼,然後也朝沈相楠挥挥手,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沈相楠留言:来去自由,如风洒脱。
谢宁之看他写下这几个字,笑着说:“休息吧,你今天该累到了。”
沈相楠擡眼时正见谢宁之的目光一丝不茍落在他颈间的红痕上。
他被谢宁之瞧得有些手足无措,擡手摸了摸自己失去意识时留下的痕迹。
沈相楠慢悠悠说:“已经……不疼了。”
“该疼死你。”谢宁之说完,起身向卧房走去。
沈相楠瞧见谢宁之离去的背影,竟然还残存一瞬要冲上去挽留他的冲动。
方才谢宁之欲将他抛下的举动让沈相楠有些恍惚,他承认那一刻他非常的恐惧,害怕谢宁之是真要把他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