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相楠欲言又止。
“觉得害怕?”那人不以为然。
他不知晓眼前人究竟经历过什麽,心中五味杂陈。
“不会。”
沈相楠下意识摇头,旋即反应过来眼前之人除了失去双腿外,貌似还眼盲。
沈相楠被今日的所见所闻冲击,现下才整理回思绪,恭廉殿地底下不见天光,这人非得覆起个眼罩做什麽?
沈相楠擡起手挥了半天。
“我确实看不见。”那人打断沈相楠的动作。
沈相楠觉得疑惑,朝那人迈进一步,“你说你看不见,那怎麽能知道我在做什麽?”
那人用指尖点点自己的耳垂,“我能听见你方才挥动起的风声。”
那人继续道:“我报上姓名,你应该不太认识我。”
沈相楠一本正经地说:“我应该认识你吗?”
“恭廉殿想方设法想查询关于雀宫的蛛丝马迹,怎麽查都查不到一点风声,雀宫宫主的身份更是神秘莫测。”
“你若真是雀宫宫主,今日不会要在此将我杀人灭口吧?”
沈相楠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你是谁了,就当今日我没有来过,你放我回去,我保证忘的一干二净,你千万放心。”
那人轻笑一声:“宫里很久没有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了。”
要不是雀宫太过神秘,不知是敌是友,对方看似的善意都要让沈相楠放下戒心攀谈了。
“那可未必,恭廉殿的人都挺有意思的。”沈相楠说的是心里话。
“啊……恭廉殿……”那人仰头,像是在回想久远的记忆,“若是当时殿下肯争,或许我们就不会在这里见面了,我们可以在恭廉殿平起平坐。”
“殿下是……惠王殿下?”沈相楠不禁皱起眉。
那人点点头,他像是真能透过白布端详沈相楠一般,认认真真地看着沈相楠。
“你和惠王殿下是什麽关系?”沈相楠问。
“我是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能和殿下有什麽关系。”那人言语淡漠。
“你让我来这里,想必不是为了找一个人来同你闲聊的吧。”沈相楠说。
“是了,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恭廉殿历届首座都发现不了此处,因为没有人能从外面进来,你是第一个。”那人说。
沈相楠刚被陛下关进恭廉殿思过,这三日没有人能进得了恭廉殿,眼前人专挑这时候与沈相楠见面,一定是有所目的。
“我知道你给惠王府送了一坛酒,你居然敢让唐梧念提回去,胆子可真大。”
“哪里哪里,唐大人是很好相处的人。”沈相楠说这句话时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那人笑出声来,“你可真有意思啊。”
“沈公子,有兴趣做笔交易吗?”那人一手撑在太阳xue处,一抹笑意从始至终未变。
“没兴趣,不做会如何?”沈相楠立即拒绝。
他想到刚才在密室里看见的那些卷轴,和雀宫做的交易能是什麽好交易?
若是瞒着恭廉殿答应下来,怎麽听都有人头落地的风险。
“不听听怎麽知道感不感兴趣呢?”那人耐心地说下去,“这笔交易,沈公子绝不会亏。”
“背信弃义的事情我不做,对不起先生的我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做够了,现在金盆洗手,绝不会回头再做。”沈相楠果断回复。
那人没再与沈相楠说笑,开口道:“复太平岁宴,承我未完心愿,陪他走下去。”
沈相楠一听,明白眼前人说的“他”指的是惠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