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白天里没有等到让她去永王府的消息,天快黑时,她听睦儿讲,永王他们今天整天都在马球场,直到申时才回来。
李嶙说晚膳想要吃白桃糕和云片糕,庖房就在蒸糕点,另外还蒸了新鲜的鲈鱼和南方新送来的稻米,都是李嶙喜爱的食物。
晚膳前,他和李绍还一同喝了两壶梅子酒。
睦儿说:“兴许是白天累了吧,听说永王晚上就在忠王府留宿了。”又想起来件事,道:“对了,元桃,孟姑姑方才说今天马球赛,忠王的衣裳定是脏极了,就别等到明日,你现在就去取了送到浣衣房。”
元桃说:“我知道了,现在就去。”
睦儿说:“那你顺便把刚打好的梅子酒也送去吧,我方才打好了,正准备送去,那我就不去了,正好魏姑姑还催我去布菜。”
元桃说:“好,你放心吧。”说罢从柜子上取了那两壶打好的梅子酒放在托盘上小心送去。
她轻车熟路来到李绍门外,伸手叩门,得应允后推门进去,道:“奴婢来送酒。”
“是你哦……丑奴婢。”李嶙说。
元桃进屋就看到瘫坐在软垫上李嶙,他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指着她,吃了酒,白净的脸蛋微微泛红,口齿也不甚清晰,衣裳散乱不整。
李绍说:“你放下吧”他也喝了些酒,却不似李嶙那样烂醉,目光清明如常,衣领整齐洁净。
元桃走到他身边,轻手轻脚的放下酒,他露出袖口的手腕上骇然一片青紫色,元桃惊愕问:“您受伤了?”
没有回应,她似乎能够隐隐感受到他的呼吸,抬起眼帘,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温和又冷淡,像是天上的月,散着银白色的光,遥远极了。
“你……受伤了?”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嗯”
元桃说:“是打马球伤到的吗?上没上过药?”看起来真的很严重。
“没有”
元桃起身说:“奴婢去取药。”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元桃道:“忠王……”
他凝视着她,那双幽深沉静的眼睛似乎能够看到她的心里去,蓦地,缓缓开口:“我有药。”伸手翻开袖口,说:“你给我上药吧。”
元桃乖乖坐回他身边去,取过他递来的药瓶。
梅子酒虽然清甜,倒是酒劲猛烈,李嶙当做梅子汁,自己一人就喝掉了一瓶半,此刻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趴在案几旁,能听到元桃他们说话,但是又听不清说什么,能看到他们两个影子,但是又实在模糊,抗不住醉意,两眼一黑就昏睡了过去。
“这……”元桃刚将药水倒在手心,看着昏迷的李嶙,问道:“他也是受伤了吗?”
李绍扫他一眼:“他是喝多了。”
元桃心里鄙夷,将李绍的衣袖再拉高一些,手臂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手腕处尺骨清晰可见,因被马球棍击伤,手臂大片都红肿着,皮肤薄的地方还有渗血。
元桃不敢轻易下手,踟蹰道:“这伤很严重,不叫医师来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