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又轻轻叫了他一声:“忠王”
他方才回过神,将怀里也抱了一路的兔子递给裴昀。
裴昀这种时候倒是显得聪明起来,抱过兔子弯腰后退一步,低声说:“阿爷还有事,叫我早些回去用膳,我就先行一步了。”没有惊扰任何人,悄然退下了。
回到长安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到仁王府时,李涟已是风尘仆仆。
一进门,他就见到早早在门口等候这的薛耀,接下披风,快步走入正堂,疲倦的道:“有事情?”
薛耀正色道:“事关太子”
李涟将披风丢在架子上,严肃道:“把门关严。
“诺”
李涟坐在案几边,天气炎热,他实在是口渴,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说吧”
“吐蕃王子宅,太子似乎并没有处理干净。”
李涟端着茶杯的手臂停滞,看向薛耀:“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耀也坐了下来,声音不高:“这事儿还要从仁王您离开长安讲起,一年前张相东北方向安抚的不得当,两个藩镇闹了反叛。”
这件事情李涟早就知道,圣人对张相的不满大抵也是从这时开始的,圣人早有开疆之意,哪里能忍受这等屈辱,最近几次三番商讨出兵事宜了,不想张相仍旧主和,这才惹得圣人在骊山勃然大怒,以至于被罢相。
李涟淡淡道:“继续说。”
薛耀道:“两镇叛乱,逃出来了两个流犯,您去骊山没几日,属下就打探出来了他们落脚地,本来想着能打探出来些两镇的事情,但是不曾想有意外收获。”
李涟睨他一眼,道:“什么收获?”
“吐蕃王子宅里还有人活着!”
“你说什么?”李涟霍然起身,“此话当真!”
薛耀紧紧跟在后面:“自然,他们从两镇逃出来后便在长安西市给一家胡人香料店做杂工,说是有一天夜里喝多了酒,恍惚间看到了以前吐蕃王子里跟着采买的小吐蕃奴。”
李涟眼里光又暗了下去,兴致索然说:“就算是又如何呢?兴许就是运气好,
躲过了一劫,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这吐蕃奴好像在十王宅里。”
李涟听他这么说,不得不留心。
薛耀说:“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吐蕃王子是谁做的?是忠王,忠王做事向来慎重,怎么会留尾巴呢?”
这话说得在理,倘若是李遥,李敖这些人,倒是有可能,但李绍向来心细如丝,做事周全到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