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去擦额头上的汗。
安谈砚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江相如跟在后面,捡起地上的兔子,吹了吹毛上面的土。
“现在,可以谈谈你跟山上那伙人的协议了吧?”
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他怕山匪报复,抢他的钱,要他的命。
可他又希望安谈砚能把这群祸害除了。
“小王爷,那……那协议……下官也是被逼的啊!”
江相如冷笑一声。
“被逼的?”
“你的意思是,你的脑袋,比这满城百姓的命还金贵?”
在江相如的威逼利诱下,县令终于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份契约。
上面用血红的指印画了押。
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
匪寇不入县衙,不动他名下的任何产业。
至于城中其他人,生死自便。
京城,兵部尚书府。
冯简,不,现在应该是裴惊梧了。
他站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清瘦俊美,眉眼间有五六分像那个高踞堂上的兵部尚书裴文坚。
再加上李阳歌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这五六分,便成了九分。
裴文坚看着眼前这个拿着信物,自称是他儿子的青年。
他心中,既欢喜,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娶了那么多小妾,都没能再生下一个儿子。
突然出现一个儿子,让他欣喜若狂。
可他毕竟是兵部尚书,不是傻子。
“你母亲……她可曾跟你提过府里的事?”
“她平日里,喜欢吃些什么,又讨厌些什么?”
裴惊梧一一作答,滴水不漏。
那些细节,都是他花了无数个日夜,从母亲的旧物和丫鬟的口中记牢的。
裴文坚信了一半。
“你且先在府中住下。”
他嘴上说着,暗地里却派了最亲信的家将。
带着裴惊梧的画像,快马加鞭赶往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偏远小镇。
数日后,家将回报。
画像上的人,镇上老人都认得。
说起他母亲的样貌习惯,也与裴惊梧所言分毫不差。
裴文坚这才放下心中最后一点疑虑。
他有儿子了。
尚书府的正妻虽心中不快,但她多年只得一女,常被人嘲笑。
如今多了个庶子,虽不是亲生,倒也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她没说什么。
可她的女儿,裴兮乔,却不干了。
她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眼神里满是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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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野种,也配进我裴家的门?”
她声音尖利,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指着裴惊梧的鼻子骂道。
“放肆!你的教养呢?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