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再次推开。
安谈砚没有睁眼,只以为是狱卒送饭。
“砚儿。”
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安谈砚猛地睁开眼。
烛火摇曳的光影里,他的母亲,定远王妃文烬,正提着一个食盒,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换下了一身华服,只着素色衣裙,间别着一支再简单不过的玉簪。
“母妃?”
安谈砚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您怎么……”
文烬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将食盒放在他身边,然后,就那么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
她拿出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他额角的汗渍。
“王爷不许人探视,可没说不许人同住。”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砚儿在哪,我便在哪。”
安谈砚看着母亲眼角新增的细纹,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心疼,心中那一丝丝怨怼,瞬间烟消云散。
他像个孩子一样,将头轻轻靠在母亲的肩上。
“母妃,孩儿不孝。”
文烬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什么都没说。
母爱是这世上最无声,却也最强大的力量。
它能抚平一切伤痛,也能融化最坚硬的寒冰。
牢门外,跟着王妃一同前来的暖雨,安静地守着。
定远王府,书房。
江相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在书房门口,抱着门框,嚎得惊天动地。
“王爷啊!您就让我见见谈砚吧!”
“我们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啊!”
“他蒙此大冤,我……我心痛啊!”
守门的护卫一脸为难。
王爷有令,谁求情都没用。
书房内,安江晖听着外头的鬼哭狼嚎,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拿起一卷兵书,又烦躁地放下。
良久,他沉声道:“让他滚进来。”
江相如立刻收了哭声,一溜烟地跑了进去,脸上哪还有半分泪痕。
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前。
“王爷,您就知道我是一片赤胆忠心。”
安江晖瞪了他一眼。
“说正事。”
江相如神色一肃。
“人,已经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