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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路瑾严看了一眼，想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从哪获得的信心让他觉得自己会答应和他坐同一班飞机。

况且他国庆节也不回家。

路母不是那种会在门口翘首以盼爱子归来类型的妈妈。要是听说儿子背了一身没做完的项目和未执行的策划进门，她可能还会斥责他不分轻重，把人遣送回学校继续赶ddl。

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每年的国庆节就是补习写作业模拟考三等分，大一的国庆节他回过一次家，九月三十号夜里的航班，他在家里呆到第二天早上才等来通宵加班后的母亲，路女士对于他未告知自己提前回家的行径很是震惊，百忙之中抽冗陪他坐了半天，然后去律所加了五天半的班。

路瑾严是第六天早上走的，临走前他问路女士案件进行到哪一步了，电话那头传来资料被快速翻动的声音和键盘敲击的脆响，然后他听见她说，明天就结案了。

我走了。他这次选择告知自己的母亲。

嗯。路女士依旧忙得难以抽空分出一点情绪给他，过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她对他说，国庆节快乐。

那是国庆假期结束的前一天。

被这样严苛又不近人情的教育方针从小养到大，路瑾严也没什么思乡归乡的念头，感性的心绪被压抑久了，渐渐就真的和他本人产生了一层隔膜，他透过这镜子一样的隔膜观察自己和审视自己，然后不再理解那些情绪。

【疯掉的万尼亚：你在看吧？】

这四个字的问句把路瑾严的思绪从记忆中拉回，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经意间按到了键盘，许湛应该看到了自己名字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疯掉的万尼亚：我在北礼堂里排戏，很无聊】

许湛转学来这以后加入的唯一一个校级组织就是戏剧社，漂亮外表附加丰富履历还有艺术生身份加持，戏剧社社长和指导教师看起来对许湛喜欢得不行，才第一次校演就已经内推出他作主演——不过就算公平试镜的话，估计也没人比得过演了十多年的他。

【疯掉的万尼亚：我想看你演戏。】

开始了。路瑾严转头就走去厨房里泡面，任由聊天框里的消息一条又一条地库库往外冒。

【疯掉的万尼亚：你小时候和我一起演过几次，但我没看够】

【疯掉的万尼亚：每次都选些正面得不行的主角来演，王子，勇者和骑士？你好像没演过别的】

【疯掉的万尼亚：喜欢拯救公主的戏码，但是不喜欢公主，小学时的班花被你气哭了好几次】

泡完面之后，路瑾严又从客厅的书柜里拿出一本刚买没多久的参考书，就着泡面晚餐开始读起来，俨然已经忘记了卧房里手机的死活。

参考书厚重而详实，他没过多久就从单纯地转移注意力变为认真研读，还随手从卫衣口袋里掏了支水笔开始划重点。

直到差不多过了两个钟头，他记起要帮程昭在查寝软件上签到，才收起书放回柜子里，回来低头一看，许湛的聊天栏下面标了个消息数量的括号：[21]

这人究竟哪来那么多废话的？

他草草浏览了一遍聊天记录，消息还在不断滚动，他从最上头往下翻，越看眉毛拧得越紧，手指不自觉地放到屏幕上开始打字。

打字框里：被谁气哭？你当时

打到一半顿了顿，又全都删掉了。底下不断有新消息滚动出来，他暂时收起键盘，继续看对面没有营养的漫天胡扯。

【19:48】

【疯掉的万尼亚：上初中后就很少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