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青棠不由得擡眸看一眼对面为她诊脉的奚容芷。她自成婚後便也不再穿那素白的衣裙了,而是随着九公子一般常着黑衣,莫名地,倒是更符合她想象中她那神秘莫测的身份。
“幻蛊融合的很好,你应当是能感应到雄蛊的所在了。”奚容芷收了手。
青棠点头,“已经感应到表哥的大致方位了,只是……”她有些迟疑。
奚容芷问:“怎麽了?”
“那个地方,守卫太森严了,一时半会不容易进去。”
奚容芷道:“如今既然已知晓了准确方位,那就急不得,更不要冲动,总会有办法的。”
青棠点了点头,奚容芷陪她聊了会儿便离开了。
青棠送她出去後回屋,坐下後运转内功,感受起雄蛊所在。
夜间,当她再次换上夜行服,开了窗正要跳出去时,一只扎着蓝紫护腕的手忽然拦住了她。
青棠吓了一跳,横掌劈去,来人擡手一挡,反手回转便将她的手压下,从窗外跳了进来,道:“是我。”
青棠後退两步,听声耳熟,借着窗外月光才看清他的身影,心脏猛地一跳,话也脱口而出:“是你!”
玄月一怔,朝她看去,撞进那双水润晶亮的眸子,不由得轻笑,“知晓是我,姑娘竟是这般开心?”
青棠神情一僵,强压下心脏上传来的悸动,面色平淡无波地转移了话题:“阁下来找我,所为何事?”
玄月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懒洋洋一斜身,单手支着侧脸看她,“不问问我是谁麽?”
青棠视线从他身上滑过,道:“约莫猜出来了一些。”
玄月挑眉,指尖绕起胸前的小辫子,歪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姑娘不怕我?”
“你并未害过我,我为何要怕你?”她反问。
玄月笑着点点头,“确实,东宗祝家与我圣教并无仇怨,我的确不会对你做什麽。”
青棠不语,过了片刻,见他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她才忍不住问道:“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玄月将茶杯搁下,转脸看她,道:“真不问问我是谁啊?”
青棠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是何人?”
少年这才笑了,唇边露出两汪浅浅的小梨涡来,“在下九黎圣教左护法,玄月。”他说着拱起手朝她行了个中原的礼,笑吟吟道,“见过逢蓬岛祝家祝少岛主。”
青棠脸色到底还是微微变了一下,他竟是魔教那手段毒辣丶恶名远扬的少年护法!
玄月笑道:“怕了?”
青棠看向他,嘴硬道:“并未。”
“不愧是少岛主,果然胆识过人。”玄月唇角微扬,伸手翻过一只茶杯,倒上茶水,挪了过去,他擡眸看她,“本护法素来欣赏胆大之人,只是不知少岛主可敢与在下共谋一桩大事?”
青棠走过去,在他对面的凳几上坐下,指尖轻触着茶杯,却并未端起来,而是谨慎问道:“何事?”
玄月道:“我那夜曾碰到过你的脉搏,你心脉上有同心蛊雌蛊,而你当时出现在後山,我猜你应当是去寻人的,我猜得对否?”
青棠猛地握住手腕,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聪慧,见他紧盯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玄月又笑,“如此便好办了,我去後山也有要寻之物,我们大可合作。”
青棠道:“如何合作?”
玄月往前倾身,笑吟吟地勾了勾手指。
青棠看着他片刻,到底还是倾身侧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