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从周暮云手里送出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她只是对他总是以各种方式给她拿‘好处’的事,问心有愧。
不接受,他不高兴。
接受,她又做不到理所当然,坦然处之。
她就是这么一个矛盾又纠结的人。
“姐,怎么了?”
见她愣坐在床上,简蝶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不早了,睡觉吧。”
简葇回过神,将那几张购物卡收进信封,顺便关掉房间里的大灯,躺在柔软的枕头上。
是很晚了,简蝶考完试就坐车下来,折腾了一整天,身体很累,但是第一次来省城,脑子很兴奋。
她抱着简葇的胳膊说了很多话,一直到身侧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她才知道她睡着了。
简蝶抬手去摸她低垂的睫毛,这是姐妹俩从小玩到大的游戏,一碰就知道对方是不是假装睡觉。
寂静的夜里,她碰了一次又一次,躺着的人一动也不动,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姐姐工作太累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姐姐梦里有着挥之不去的秘密。
明知是禁忌,明知是深渊,明知是万劫不复,想要拔除却又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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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简葇送简蝶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在报刊亭买了一张今年的新地图,教她如何查看公交线路,又给她兑了一把零钱,千交待万嘱咐,像是怕她走丢一样。
简蝶为了让她放心,一个劲地点头应好。
“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我不是小孩子,能顾好自己。”
公交车到站,她轻松地跳了上去,透过车窗朝还站在路边的简葇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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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葇在中午下班前,忽然接到周暮云的电话,让她去找秘书长拿一份资料,打车送到西碧园。
他没说是什么资料,简葇也没多问,挂了电话就去找秘书长。
西碧园是一间私人会所,背景很深,只招待权贵,简葇有耳闻,但没料到有机会踏进去。
计程车司机听说她要去西碧园时,忍不住在后视中多看了她一眼。
西碧园不在市区,而是在西郊的半山上,计程车只能停在山脚的大门口。
简葇下车走到门岗,就有一名穿着制服的男人走出来问她,贵姓。
“简。”
“简小姐,我送您上去。”
男人将她请上了会所的车子里。
上山车道两旁种着茂密的合欢树,六月中,绚丽如火的花朵如红云般掩映在摇曳的碧枝间,行走其间仿佛邂逅了一场浪漫至极的童话。
车子将她载到山上,在男人的带领下,她穿过重重茂密的合欢树,午日的阳光透过树梢,尽数与她交错擦肩。
她被带到一间独立的院落里,男人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回应后推开门请她进去。
简葇进门就看到厅里敞开着大落地窗,庭院里的潺潺水声与鸟语花香扑面而来,恍若置身世外桃源。
周暮云靠坐在茶雾袅袅的红木桌前抽烟,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领口扣子也解开了两颗,锁骨似有若无的露着,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与往常的严肃谨慎不同的慵懒随性。
“周书记,资料我送来了。”
简葇立在他身前。
他抬起那只夹着烟的手,指了指,示意她将资料放桌上。
简葇依指示,将密封的资料袋放好。
“没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她请示。
“坐。”对面的人却懒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