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墨开始倒打一耙,抓住男人错处,:“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偷窥我,你有病就去治,别出来吓人!”
“哈!我有病?”男人被气笑了,今晚第一次面对前世亲友的质问,现在又被罪魁祸首骂脑子有病,男人有点破防了,直接握住少年的脚腕向前不容置疑的把人牢牢锁在身下。
“这话应该我问你。”男人坚定不移、寸寸逼近,几个呼吸后,他的鼻尖几乎跟江与墨的鼻尖撞上,“江与墨,江家幼子,少时命途多舛,性格内向懦弱,但从半个月前开始,不仅性情大变,还多了个助人为乐的爱好。”
男人语气不详的停顿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怼在江与墨面前,全是江与墨这些天做好事的画面。
他来到江与墨耳畔,两人胸口几乎贴上,江与墨甚至能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这时,耳边传来沉沉质问,“你做这些,别跟我说只是纯粹是因为你喜欢。”
一般只有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人,才会善待他人,他不否认江与墨经历令人怜惜,但正因为如此,他之前的种种作为才会更加违背常理。
顾虞想不通。
“你你你变态啊!一直盯着我!你我才要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与墨脚腕被圈住拉起架在男人肩膀,另一只腿却还躺在床上,此时他忍着大腿韧带的撕扯感,蛄蛹几下腰想把人顶下去失败之后,恼怒大喊:“就是爱好怎么样?我这人有一副菩萨心肠,就不乐意看到别人过的跟我一样糟糕,不行吗!”
系统这东西,是不可能说的,永远都不可能说!
“别人可以,但你不行!”男人语气凶狠的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
五指扣住少年头顶发丝,用力把人抓起,男人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具威胁的话,“你不说出来,别想从这里出去。”
久久没有等来回答,男人退开一些距离,他想这次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即使把人控制住了,顾虞心里还是不安,这种不安从重生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心头从未散去。
或许从江与墨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牢牢把人锁在身边,确保他不会再次做出那些事情,顾虞才不会继续被噩梦缠身。
但所有的一切凶狠的打算在看到江与墨泪珠滚落的时候陡然凝滞,如冬天清晨的冷雾缓慢散去,一种无人得知的懊恼随之升起。
少年肤色够白,因此显得泛红的眼角十分刺目,鼻尖通红,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在床单上留下一个个圆润的湿痕,也无声落在顾虞捏住江与墨下巴的手心,顾虞的手心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缩松开了对少年的钳制。
顾虞无端地想到雨珠滚落在玫瑰花瓣由坠入草地的画面。
“他们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江与墨抽了抽鼻子,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江与墨哭了声音会带上弄弄的鼻音,语气也拉长像是在抱怨撒娇,他本人却没察觉,继续控诉:
“是我自己想出生的吗?没经过我同意擅自把我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又不对我好,有本事别生啊!住又住不好,吃也吃不饱,还要跟狗抢吃的,在家里有几个老毕登欺负我,在学校他们还带头霸凌我。
不管是谁都能踩我一脚!没一个人对我好!
你知道我为了不长歪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不知道!你只会觉得我经历这些就应该是心里阴暗丑陋。”
江与墨扯这个嗓子大吼,“你这样跟那些人根本没有区别!”
第31章江与墨:他以为养娃娃呢……
卧室里一片乱葬岗一般的死寂,江与墨气息急促粗重,脖子连着脸颊大片大片如苹果似的深红。
他眼里填满委屈的泪水,身体很瘦,摸上去都是骨头,唯有的一点肉除了长在屁股上,也就只有脸颊上长了点青涩的婴儿肥。
顾虞的焦躁狠辣与务必要在今晚就问出个子丑寅卯的坚定逐渐如冰雪消融般软化。
说起来,他上辈子加这辈子岁数比江与墨大上一轮,未免有点欺负小孩的嫌疑。
空气中传来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手指勾掉挂在婴儿肥软肉上的泪珠,“哭什么。”
话一出口,顾虞就隐约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江与墨直接一个抽噎,“没天理了,连哭都不让哭呜呜呜呜,你怎么那么霸道!”
不管是关系亲近的人,又或者是合作商,都尽力以一种美好的面貌出现在顾虞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在他面前大肆哭泣的人,这种哭还不像熊孩子那样号啕大哭,而是装满了委屈,实在憋不住了才从一丝丝缝隙里不受控制地渗透出来。
顾虞原本就有一点怀疑这个江与墨和前世的江与墨不同,如今在确认这一世的江与墨是个好人的天平上又增加了一个砝码。
审视的目光隐去,顾虞叹气。
他本该客观,却还是难免将上一世的江与墨强加在这辈子的江与墨身上。
客观而言,
两人的经历本就不同,就据他前世调查对比,前世的江与墨可没忍到18岁,在13岁学校遭遇霸凌的时候,一口咬掉带头始作俑者的耳朵,以凶狠闻名,震慑那些欺凌他的人,之后没人再敢对他动手,只能用冷漠来孤立他。
而这一个江与墨直到18岁都一直都是逆来顺受,没有丝毫的反抗。虽然性情大变,但在被亲人背叛这种极致的刺激下导致的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