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了一句:“接下来,该干最重要的事了。”
说着,他走到解剖台左边的实验台跟前,打开了最上层的抽屉,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从里面拿了一个他早已开过光的黑曜石,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黑色的珠子反射出了一些白色的光点,但珠光效果却让这黑显得越发深邃。
珠子的材质跟他手腕上戴着手串的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手腕上的珠子上面有刻字,而新拿出来的这个没有。
江与夏又打开了旁边的抽屉拿出了雕刻的工具,将珠子放在了雕刻台上,固定好了位置,上方的灯光正好照在了珠子上,他右手拿着刻刀,左手拿着放大镜,佛珠上面的光泽和纹理在放大镜下显得格外清晰。
严正拿着对讲机对摄影师说道:“特写摄影师再走近一些,镜头拉近一点,这段要拍清晰的手部特写。”
摄影师回了一声收到後,扛着摄影机走近了一些,但他动作很轻,并不会影响到现场的整体拍摄。
江与夏的神情很认真,手上的动作也很仔细,刻刀在珠子表面轻轻划过,有“沙沙”的摩擦声。一气呵成的一刀下去,一个大写的字母“C”就出现在了珠子表面,虽只是轻微的划痕,但依旧可见手法的精准。
他掌握着力度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直到笔画彻底清晰之後才停了手。
歇了一会後,他又开始刻第二个字母“Y”,“Y”不比“C”,一刀刻不到位,他全神贯注地刻着每一笔,将每一道刀痕都刻到了极致。“Y”完成後是“S”,他没有停,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此刻,整个空间静得只能听到刻刀划在珠子上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江与夏和这颗黑色佛珠。
完全刻好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珠子拿在手中端详了半天,好似在欣赏什麽艺术品一般。
过了一会儿後,他将左手的手串拿了下来,解开了绳结,将刻好的这颗珠子串了进去,然後又重新打好了结。
重新戴上去的那一瞬间,他说了一句跟之前的拍摄片场一模一样的一句话“第三十三个。”
第三十三个他杀掉的人,第三十三个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的败类。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多馀的。
手串的正中间是一串黑色的流苏,流苏尾端缀着暗银色的金属细链,上面挂着一个微型手术刀。
此刻江与夏的手正保持着半举的姿势,衣袖撑上去了一些,将白净的手腕一整个露了出来,黑色的佛珠和流苏,再加上尾端的手术刀,衬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充满了冷血与神圣的极端矛盾与对撞感。
漆黑佛珠在灯光映照下泛着白色珠光,黑色流苏微微晃动,微型手术刀泛着金属独有的冷淡银光,江与夏戴着银丝眼镜,镜片也泛着冷光,嘴角衔着淡笑,此刻,他像是雪地里的银蛇,美丽但极度危险。
他将刻刀和放大镜还有黑色木盒都收了起来之後,又走到了架子前面,看着第33个凹槽,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吐出了一句:“你还需要多久呢?陆队长……”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说话间,他右手搭上了左手腕的手串,轻轻地转动着刚添上去的那颗珠子。
“好,卡!”严正已经开心到快要飞起了,忍不住又喊了一句“完美!”
他觉得,能找到萧砚来演江与夏这个角色,简直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太适合了,太完美了。
萧砚倒是无所谓,这段戏他在脑海里和私底下已经过了无数遍了,此刻再演绎,本就是轻车熟路。
只是苦了拍特写的摄影师了,扛着重重的摄影机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整整拍了好几分钟,肩膀都被压麻了。
但萧砚的演技太能带动人的情绪了,严正喊卡的那一瞬间,他还沉浸在戏中没回过神来,要不是肩膀实在麻得不行了,估计还沉醉着呢。
但反应过来後,立马将摄影机放下了,实在是扛不住了。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萧砚眼里。
萧砚走过去问了他一声:“没事吧?”他知道摄影师都很辛苦,尤其是拍摄这麽长的镜头很考验耐力和注意力,要是镜头晃一下就完了。
摄影师看萧砚走了过来还有点不可置信,忙摆着手说:“没事,习惯了,哈哈。”
萧砚指了一下站在远处的吴洲,对他说:“我让助理准备了一些缓解肌肉酸痛和疲劳的膏药,应该对你们有用,你等会可以找他拿过来,然後跟大家分一下。”
摄影师没想到萧砚居然这麽细心,顿时都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萧砚看出了他的无措,淡笑着说了一声:“辛苦了”。
等他反应过来要说些什麽的时候,萧砚已经离开了原地,到了导演的工作区。
此刻,严正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小砚,看来当初你提议将黑檀木珠换成黑曜石的想法是对的,它呈现出来的效果比木珠好多了。”
萧砚将手上的手串摘了下来,放在了手心里,看了一眼後,轻声说道:“我只是觉得用黑檀木珠太慈悲了,不适合江与夏。”
严正:“哈哈哈,是啊,江与夏可不是什麽“好人”呐!”
说完後他又再次感叹了起来,“看来我这次采用长镜头的拍摄手法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比普通的拍摄手法拍出来的画面好多了,最重要的是不间断的拍摄会让演员和整个片场都保持着一种特殊的丶为这场戏所服务的“场域”,光这个好处就大于一切了,毕竟,拍戏的感觉是最难找的。”
正说着呢,言朔就过来了。
这场戏从头到尾,每一分每一秒,每个细节,言朔都认真地看过并且记在了脑海里。
小朋友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太要命了!
他想,这部电影拍摄结束後,他一定要为萧砚定制一串同款的黑色佛珠流苏手串,太衬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期待和萧老师对戏的画面了。”说完後似乎还觉得表达的意愿不够强烈,又加了一句:“非常非常期待。”
不知道萧砚有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愿,严正倒是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