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回过去一个清浅的笑容:“格格客气了,礼物不应以贵贱而论,而是该看它们挥了多大的效应。格格送的礼物于我来说不亚于祛病良药,只回送一些俗物,倒是我厚颜了。”
胤禛听着两人一来一往,却没有张口的意思。于他来说,既有福晋在侧,就没有男人出面与女眷寒暄的道理。
齐布琛眼见胤禛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得自己寒暄道:“格格这是去哪儿?”
乌力吉余光瞄了一眼自从她来后只点头示意,就再没看过她一眼的胤禛,心下微微黯然:“不去哪儿,就是出来跑一跑。习惯了,每天不出来跑一跑总觉得骨头痒。”
她脸上的笑容收了些,却仍叫人觉得真诚。
齐布琛也一直挂着春风拂面的笑容,听到回答,用微微羡慕的语气道:“格格身体真好,我就不行了,跑一天就非得休息两天不可,不然身上哪哪儿都疼。”
“初学者都这样,等习……”乌力吉正要接话表示多习惯习惯就好了,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不舒服?怎不早说!”胤禛皱着眉看向齐布琛,直接探过身,抓住齐布琛的缰绳,将两人的度一起放缓,乃至停下。
齐布琛还在新手期,最害怕各种突的情况,被胤禛这一番操作吓了一跳,嘴上就埋怨道:“你干什么?”
胤禛眉头依旧没放下,脸色微微严肃,用教训的语气说道:“身体不舒服逞什么强!”
他此时已经自动将齐布琛这阵子的行为,脑补成了一开始为了与他亲近所以说要学骑马,学了几天身体不适却还强撑着,就是想与他多待一会儿。最后身体实在受不住才找借口说不出来了,没有消息那几天应当是疼的厉害了却想瞒着他,偏他还以为被嫌弃所以生气将人冷落了好几天。她才将身体养好一点就察觉到他在生气,因此就算身体还不舒服,却还是他一说就出来了,只为了让他消气。
嗯,这剧情十分完美,逻辑十分通顺。
瞧着胤禛眉眼之间略有些丰富的微表情,齐布琛十分无奈,这孩子,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客套话?
但现在她也不能当着乌力吉的面给他解释,自己刚才只是在说拉家常的客套话,因此只能道:“就刚结束那两天有些酸疼,如今早没事了。”
胤禛却不信,只当她还在逞强。顾自下了马,走到齐布琛身边,一边强行将人扶下来,一边吩咐道:“回去取辆马车来。”
一直保持沉默的林长青立马响亮的应道:“奴才这就去。”
话音刚落就被打断:“不许去。”
林长青僵着身体,偷偷去瞧自家阿哥。福晋话了,这咋办,他听还是不听啊?难办!
胤禛有些生气,抿着唇:“别闹。”
要不是周围围了一圈下人,还有外人在,齐布琛此时真想翻一个大白眼过去,谁闹了?分明是你情商低,连客气话都听不出来。
可她不能,因此只能忍着无奈道:“没闹,真没不舒服。”说着还自己敲了敲胳膊腿,“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死孩子,该认真的时候不认真,不该当真的时候偏偏认死理儿。
胤禛还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因为刚才没反应过来而惯性往前跑了一截儿的乌力吉过来了。
“怎么了?福晋哪里不舒服吗?”拉开距离前听到尾音儿的乌力吉问道。
齐布琛笑道:“没有,好着呢。”
乌力吉明显有些不信,迟疑的看向胤禛:“那四阿哥这是……”
齐布琛毫不犹豫的就将人卖了:“他就是不耐烦听我们妇人家说话,刚刚在走神儿,结果听话听了个半截。”
说着用略显无奈的眼神瞟了眼胤禛,表达自己的无语。
莫名被扣上“瞧不上妇女”的帽子,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反驳的胤禛:“……”
还没成亲就被“妇女”的乌力吉:“……”
勉强笑了笑,乌力吉理解道:“四阿哥身为皇子,心中装着天下大事,咱们女子这点小话确实不值得在意。”
倔强地将妇女换成了女子。
胤禛听了这话,轻飘飘看了一眼她,看不出情绪。
本来只想找个话茬翻篇的齐布琛被回了如此官方的一句话,憋了半响只能答道:“格格说的在理。”
然后没人说话,气氛一片静默。
好尴尬啊。
最擅长替人替自己尴尬的齐布琛只能站出来拯救气氛:“刚刚我还说想去才现的那篇花坳看一看呢,听说这地儿还是托了格格的福?格格若是没有目的的话,不若一起再去看看?”
乌力吉视线在胤禛和齐布琛身上转了一圈,含笑答道:“也好。”
胤禛则在小福晋望向他的圆滚滚的眼珠中,咽下了想要反对的话。
任是他某根筋再迟钝,也从刚刚静默的氛围中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