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你醒了呀。”听到动静,夏璃从厨房出来。
盛清刚想说“不好意思睡了这麽久”,结果视线一转,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南屹,话到嘴边转了个大弯:
“你怎麽在这?”他用力揉搓眼,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傅南屹微擡头,眸色比夜还深,“我怎麽不能在这。”
盛清一时哽住。
夏璃眨眨眼,柔声说,“我请南屹来吃饺子的。”
“他家没有饺子吗?”盛清发誓,他这句话没有任何恶意,只是疑惑。
傅家家大业大,保姆厨师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大过年的,难道凑不齐一盘饺子吗?
空气突然凝固。
夏璃的嘴唇开开合合几次,却硬是发不出半个音。
电视机里春晚正演到小品高潮,观衆的笑声像爆米花般噼里啪啦炸开。
盛清睫毛颤了又颤。他张了张口,话未出口就被拦截。
“没有饺子。”傅南屹的声音混在电视喧闹的背景音里,像柄钝刀缓缓切入。他目光落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上,“我爸他们回南城过年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盛清怔愣住,手指无意识揪紧毛衣下摆,自己刚才都说了什麽?!
“对…对不起。”盛清声音突然变小,低下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不用。”男生抿下唇线,声音端的漫不经心,“我习惯了。”
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来来来,洗手吃饺子啦!”曲鸽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快点啊,饺子凉掉就不好吃了。”
“对,吃饺子了。”夏璃如梦初醒,过去拉两人,“快去洗手。”
窗外不知谁家点燃了烟花,"砰"地一声在夜空炸开,照亮了傅南屹嘴角若有若无的一丝笑。
……
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盛清扶着冰凉的铁质扶手,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老旧楼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身後传来傅南屹沉稳的脚步声。
“你怎麽回去?”盛清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路。”傅南屹的回答简短得像他的影子。
盛清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差点踩空。傅南屹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来。“走路多慢啊,”盛清下意识攥紧了扶手,“你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感应灯恰好在此时熄灭。黑暗中,傅南屹的呼吸声停顿了两秒:“司机回家过年了。”
“哦对…”盛清这才後知後觉地想起什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锈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盛清看到傅南屹的大衣领口被夜风吹得微微翻动。不知道哪来的冲动,他脱口而出:“要不你去我家凑合一晚?”
寂静中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低笑,轻得像雪花落在睫毛上。傅南屹的声音在黑暗里格外低沉:“会不会麻烦?”
感应灯突然亮起,盛清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傅南屹眼底映着昏黄的灯光,像冬夜里突然亮起的烛火。
盛清别过脸,掌心发烫,“不麻烦。”
——
作者有话说:南屹可会利用清清心软这一点,得寸进尺的哦!後面会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结:清醒的沉沦,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