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忍亲自调配的剧毒之药,并非指药性毒,而是这药会飞速修复伤者的神经,加速焕发细胞的再生速度,只要不是致命伤,只需一个指甲盖的量,隔日就能让患者活蹦乱跳。
这里的毒,指的是当身体的愈合速度不合常理时,全身犹如泡发在滚烫岩浆中,被无数虫蚁啃噬吞剥,整整一晚,都会经受血管胀裂神经麻痒的苦楚。
至今进行过临床试验的只有两人。
一个人是忍自己,一个是急切地想要右手恢复的锖兔。实力堪比继子的蝴蝶忍都差点没能抗住药效爆体而亡,锖兔的评价只会更加虚弱。
“怕是比凌迟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当初这话他说出没多久就晕了小一礼拜差点没醒过来,这药也就被束之高阁,堆进仓库落了灰。
救人是不可能拿来救人的,用来吓吓不听话的病患,倒是蛮管用的。
和希哑然失笑。
探过狯岳脉象:“惊吓过度并身体虚弱。”简明扼要讲了下之前发生了什麽,忍错愕道:“吓晕了?”
“通俗来说,是的。”和希又摸了摸狯岳额头:“还行,没有发烧。给他把身上的伤口清理一下,这几天全权交给我就行,直到痊愈,我不会让他离开蝶屋半步。
忍自然对和希无条件服从。
什麽都没问,指挥着小葵和豆豆眼三姐妹熟练的再次把狯岳收拾干净:“那之後就麻烦羽染大人了。”
颔首,和希站在窗边,被橘色的光影铺了满身。
不知不觉间,钟表的时针已经走过了数字五。
再有小半日,就要入夜了。
和希靠着墙壁守在病床旁,视线落于枕头边的护身符上,揣摩着悲鸣屿的话。
“是他先认出的我。”悲鸣屿没做他想:“狯岳这孩子当时调皮,没与我打招呼独自出寺,却没想到夜半归来的途中遇上了鬼,不得不仓皇而逃。”语气充满庆幸:“还好他有随身携带我制作的紫藤香包,想来是那香包让鬼厌恶,狯岳得以侥幸逃脱。”
紫藤香包。。。。。。会是这个绣了紫藤纹样的护身符吗?
可并没有紫藤的气味。
和希步履轻盈,来到床头,探究着深度休眠中狯岳的每一丝表情,在耳边轻飘飘地:“此时更深露重,你玩累了,在一片浓雾弥漫的幽深山林里,你既胆怯又心焦。你在想着。。。。。。”
狯岳的眼珠覆盖在眼皮下,不安的转了转。
和希的青白右眼眼底,涟漪圈圈搅碎了原本的平静:“你在想着你再不回去,就要挨骂了。可是这时,你突然发现了一个怪物,对着你露出倾盆血口!”
狯岳的身子跟着促局扭转,一只手四处乱摸。
和希拈起护身符:“你在找寻着什麽,你找啊找,摸啊摸,终于。。。。。。”
把护身符不疾不徐地塞进了狯岳手中,狯岳有刹那的安静。
随即像发了疯似的,把护身符扔的老远,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止不住地发抖,要不是有和希挡着,退後妄想隐藏起自己的动作,会让他直接摔下床。
所以当时,他是把护身符扔了出去?
和希直觉哪里不对。护身符应该带在身上才能有效击退恶鬼袭击,扔远了。。。。。。
狯岳手臂不停向两边做出往外拨的动作,双脚不停交替,身体佝偻,像是走在能遮挡他身体的草丛里,嘴里喃喃:“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这动作维持了片刻,忽然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
空旷寂寥的山野中,狯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死死地捂住自己口鼻屏气凝神,生怕被鬼觉察成为恶鬼的腹中餐。
他的恐惧达到了顶峰,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吓得他浑身瘫软,死命咬住嘴唇,手脚并用地爬着逃走。
直到,骄阳初生。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窗外的阳光从帘窗漏下的缝隙中,仿佛一缕试探的触角,沿着边缘一寸一寸摸索着。狯岳的思绪已经深陷混乱,得不到有用线索的和希拾起护身符重新置于枕边,一把拉开窗帘,大片大片金色的光芒倾洒而下,折在玻璃上晕出了五彩的光影。
加持着瞳术力量,和希语气还算温柔:“醒醒,该喝药了。”
狯岳身体整个儿一震,随後像是陷入了柔软的棉絮中,完全的放松下来。
缓缓睁开眼皮,狯岳按部就班地起床喝药吃早饭,就是在要挂点滴的时候,揉着肩膀疑惑不解:“怎麽今天感觉这麽累,整个身体都沉沉的,也打不起什麽精神。”
始作俑者和希神色不变,扎针调节好点滴的流速,状似不经意问道:“这个护身符在哪儿买的?”
揉着肩膀的手慢了下来。
看不出是抗拒还是怀恋,狯岳好一会儿才摸起护身符,笑容不自然:“不是买的,是我休假时和一位婆婆学的。”
“你怎麽会学这东西?”
“。。。。。。一种美好的念想和祝福吧。”狯岳抚摸着金色丝线编织的纹样:“紫藤是我们所有人的守护神,而我小时候,又被一枚紫藤香包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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