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就这麽睡着後会着凉,和希起身去取了条毯子过来。
“我睡不着的。”耀哉闭目养神,不困,单纯地歇一歇。
“知道。”和希紧了紧毯子:“但还是要注意的,不然发烧了,天音就算在海角天涯也会回来埋怨我的。”
耀哉轻笑:“她哪敢啊,顶多会冲我发发牢骚,怪我不把身体放心上。”
能多唠叨几句已经是天音的极限了,她的性格就是典型的大和抚子,再加上从小的神性教育,造就了如今的她娴静淡雅,温婉知性。比起说,她善于倾听,善于分析。
却也正是这样幽娴的女子,每当她不说话,只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注视着耀哉的时候,耀哉立马败下阵来。什麽逞强,什麽作势,都化作了心底的柔软,然後乖乖认错道歉,再抱住妻子温存片刻。
就是每道一次歉,心底的愧疚就增强一分。
他没有办法放弃肩头的责任安心养病。鬼舞辻无惨就像一柄悬在头上的利箭,一日不除,天下就不能安生,退一步讲,他的诅咒一日不解,再怎麽喝药治病,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心情不可避免地低落起来,耀哉把脸埋在了胳膊里,不想让和希看见自己的疲态。他强行打起精神,声音闷闷地:“戟柱那边如何了?”
“未知。”
这段时间因为槙寿郎二话不说就撇下自己所有的任务不管,导致鬼杀队的部署出现了重大纰漏,他和耀哉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还被槙寿郎颓丧的精神状态折腾的够呛。
见耀哉主动转移了注意力,他也就顺着把话题拐走:“还未收到确切消息。你也别急,‘忍村’哪里是那麽容易被找到的?‘忍者’这个词都好久没听到了,和咱们一样不被政府承认只能地下活动的组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只会把自己藏的死死的。”
“也是。”
和希又问道:“说起来,天音夫人那边如何了?时透兄弟有松口吗?”
耀哉揉揉脑袋,坐了起来。
他没把天音寄给他的信拿出来,恩爱的小两口分居两地的书信,哪怕是谈论正事也难免会夹带一些甜言蜜语的私活。
“她那边也不顺利。哥哥,也就是时透有一郎那里就堵死了,连面都不肯见,别提下一步了。”
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一口吐到底。
多事之秋这个词发明的是有道理的,糟心事堆在了一起,比渐冷下来的天气还让人觉得心凉。
和希没想到弄巧成了拙,摸摸鼻尖:“也别太焦燥,杏寿郎成为炎柱基本上板上钉钉了,怎麽着,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差。而且我有预感,真菰锖兔和义勇三个人中,必出一位水柱。”
“哦?”耀哉配合地提起了兴趣:“你觉得他们三个人谁的可能性最大?”
思及和希对他们三个人的评价,耀哉大胆猜测:“我压真菰,她的表现是师兄弟中最亮眼的吧?”
和希摇头:“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觉得是义勇。”
“诶?为什麽?真菰从藤袭山出来後等级评定就偏高吧?义勇,义勇。。。。。。不是全程昏过去,被带赢的吗?”
幸亏历史上只有义勇一个人是这样度过试炼的,不然他又要给藤袭山加上新规则了。
和希明白耀哉怎麽想的。
“如果真菰没有开发出属于她自己的呼吸,我也觉得水柱之位非她莫属。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只开发了出了雨之呼吸第一式,其馀的沿用了水之呼吸。呼吸法没转换完全,间接的影响到了她的全常中呼吸,所以在雨呼招式开发完毕之前,她都当不了柱了。”
至于另一个孩子:“锖兔的问题就简单了,他选择了一条不能速成的道路,左手腕筋的损伤限制了他的整体发挥,什麽时候能左手能像右手一样控制自如,才会大批量给他安排任务。”
不是每一位柱都能遇见十二弦鬼月的,正相反,因为杀了十二弦成为柱的人屈指可数,从耀哉太爷爷辈至今,只有香奈惠成功斩杀了一位下弦成为了柱。
这才是耀哉当时那麽激动的原因。
大部分的柱是掌握了全常中呼吸後,斩鬼量达到五十升为了柱级干部,也就是说,不考虑十二弦鬼月的话,锖兔的进展只会非常缓慢。
耀哉似懂非懂。
眼睛微眯,打了个哈欠。
“当然,也不包括真菰和锖兔突然开窍一飞冲天。”和希给耀哉冲了杯安神茶:“总之我觉得他们三个人必出一位柱,不管是谁,总归是好事,对吧。”
送耀哉回屋休息:“别想那麽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鬼杀队没有柱的时候不也挺过来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後头呢,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的每一位队员,相信美好光明的未来。”
被子拉到了下巴处,恍惚间回到了自己刚失去父亲时,和希哥哥不停安慰自己的时候。
“你自己都不相信未来是光明美好的,怎麽能相信你的奋斗,你的努力是有用的呢?”
两句话重叠,时过境迁,和希哥哥却还是那麽年轻。
这一次,是真的困了。眼睛闭上的瞬间,耀哉只有一个念头——
鬼杀队,有和希在,真是太好了。自己有和希哥哥陪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均匀绵长的呼吸响起,和希掖了掖被角,蹑手蹑脚退出了房间。
天清气朗。
对着蓝天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嘘。。。。。。总算是把这段忙碌无序的时间度过去了。”
把杏寿郎安排给香奈惠悲鸣屿,就是结束混乱的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