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按理来说到此刻就算结束了。
和希却临时变了卦。
“明日加试两场,分别为,杏寿郎对锖兔,香奈惠对义勇。”
这是他根据今天比赛的实力安排的,三个预备役之间的战斗总体水平虽说差不多,但是锖兔大部分时间留了手,对付义勇的时候从容许多,游刃有馀。
他来对战杏寿郎,准队员之中最强者,是最合适的。
真菰和忍的对战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准队员的实力可以用来衡量预备役是否达到了可参加试炼的水平,没有达到,又还差多少。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
杏寿郎这小子,不知道又钻了哪根牛角尖,把自己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晚饭後,和希把香奈惠和杏寿郎叫了出来。
三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林间乱逛,静谧的月光洒下,夜风舒爽的吹过脸颊。杏寿郎积郁在心中的火气被拂开了一角。
“好吧,我知道您出来是叫我们干嘛的。”
“咦?”香奈惠是真的不知道,她还在心中对比鳞泷前辈这里的山和老师居住的山头有什麽不一样呢。
没什麽不一样的,就是花儿少了点,灯光少了点。
鳞泷前辈这座山除了树就是树,清一色的绿色与棕色,一点儿都没有美感。
她收回敲击树干的手,等待着杏寿郎的下文。
正巧,他们来到了之前和希与鳞泷旭日下谈心的地方。
“杏寿郎你来。”和希在悬崖边坐定,双腿悬空。
夜间的山谷与白日里大不相同,从上往下看,仿佛倒映着一条银河,天上的星罗棋布镶入水中,如一条嵌着银纹的绸缎,波光四伏。
开阔的视野让杏寿郎的心情明朗了一些。
他学着和希,盘腿坐在他身边,深吸了一口从谷中携带着沁人心脾的晚风。
“您是想疏导我对吧。”
心情平静下来,谈话也就平和下来。
香奈惠蹲着,抱住脚脖子,脑袋搁在膝盖上:“是关于明天你和他们对战对吗?”
她之前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杏寿郎这麽一说,她就懂了。他那麽抗拒与预备役的对战,如果是疏导的话,也只能是有关这个的了。
和希还在复盘下午与杏寿郎的对话,想了好几遍,都没有想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先问香奈惠:“你对明日的安排有什麽想说的?”
“诶?我没有啊。”香奈惠摇头:“我对那两个後辈都不熟,您给我安排谁都是一样的。”
“不是这个!”杏寿郎没忍住,吼了一嗓子把香奈惠吓一跳,对上她诧异的双眼,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情绪:“对不起,我有点过激了。我想说的是,你接受明天那场不公平的比试吗?”
“我想我大概是知道你说的公平是指什麽。”香奈惠歪着头:“但是为什麽一定要公平才能参加比试呢?这本来就是切磋嘛,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不是常有的事?我们现在,唔。。。。。。我就算是也通过了试炼吧,但我觉得我们的水平和他们也没有拉开太多吧。”
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多。
“你。。。。。。你没有经历过七个夜晚的厮杀,自然感受不到那天堑的差距。”
杏寿郎盯着崖下的景色,却看不见大自然的美了。他的眼里没了万里星河,心里也不再明澈通透。
那七个夜晚的经历算不上是他的噩梦,也一度让他回到家之後,体会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悲哀与无情。
在满是鬼的包围圈内,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只要出招,必是杀招,猎鬼人杀不掉鬼,必然会成为鬼的口下亡魂,从藤袭山出来後,他们的招式含义就全然变了。这样的变化,师父教导不出来,前辈对练不出来,只要不是真正的面临死亡危机,是不可能领悟的。
这样的比试怎麽能作数呢?
“和希哥哥。。。。。。取消明天的对战好不好,我并不觉得这是什麽好主意。我们对上他们,本质就已经不是比试了,什麽是比,大家都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到达同一个阶段,才有比的意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