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哼的鼻音,让耀哉轻笑一声:“你也有输的时候啊。”
“什麽啊!”和希拽下蒙在脸上的毛巾,鼓起脸颊:“原来你们这麽在意输赢的吗?真要论起来,十个他,”指向杏寿郎:“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吧!”
那边的杏寿郎点头附和。显然他也知道今天自己占尽了先天优势。
耀哉摇头,戳戳和希圆鼓鼓的腮帮子:“我是说,你啊,大可多依靠我们一些。”
拿过和希的毛巾擦拭着他的头发:“我也好,杏寿郎也好,鬼杀队其他的剑士们也好,你总是把我们当做孩子看待,可是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啊。”
回头看向杏寿郎:“就像刚才,也有你办不到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总想着保护我们,我们没有那麽脆弱的。正相反,和希哥哥,我们也担心着你。你身负重任的时间太长了,我担任主公尚且不到二十年都觉得压力颇大,完全不敢想象这四百年你是怎麽过来的。。。。。。”
“所以不要只顾着我们,多想想你自己好吗?”和希明显愣住了,耀哉伸展双臂拥住和希:“或许就是因为你太强了,被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无所不能,可我啊,我有私心,我想多听你真实的内心,和我们讲讲你的压力,你的担忧。”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或许出于保护的目的没和我们说,我自然也不会过问。但我只想说,不要什麽都憋在心里,不要只让自己涉险,这个鬼杀队,是我们的鬼杀队,不是你一个人的。”
人类躯体的温度变得比温泉还要高,烧得他只想逃离这个怀抱,刚刚擡起手,越过耀哉的肩膀又看到了杏寿郎略显逼人的灼热视线,仿佛要侵蚀他的灵魂。手慢慢放了下去,继而环住了耀哉的背。
两颗紧贴在一起的心脏律动逐渐同步。
他想说些什麽。。。。。。酝酿了半天却只憋了一句:“原来在这等着呢小兔崽子。”
耀哉低低的笑了,胸腔的共鸣震的和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飞也似的离开耀哉的怀抱,和希努力压下脸上的温度:“在你这泡了这麽长时间,再泡下去该晕了。”
“也是。”耀哉没有戳穿他的的借口。
和希便先上了岸,杏寿郎与耀哉稍後。
告别耀哉,穿着浴衣的杏寿郎主动打起灯笼:“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灯笼打下的椭圆形光晕在地上一晃一晃的。
如果是以往的和希,那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此刻的和希差点脱口而出不行。他仰起头,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光线的影响,杏寿郎的眉目此时温柔的不像话,他正看着自己,眼角向下弯起,眼眸中光影流转。
拒绝的话语卡在嗓子眼。
和希抓了抓脑袋:“也,不是不行。就是。。。。。。算了,反正我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杏寿郎一把抓住他纤细的手腕:“才不会,和希哥哥什麽样,我都喜欢。”
不约而同地,两个人的停下了脚步。和希定定的仰视着杏寿郎。
“我没有说谎。”杏寿郎重新恢复了本色,浑圆的眼睛中,瞳孔不着痕迹地带着点轻颤:“确实,在我的印象里,和希哥哥一直是可靠丶成熟的,哥哥也一直是我成长路上的引路者丶领导人。但不可否认的是。。。。。。”
攥着手腕的手施了几分力:“看见哥哥有着那样稚气的一面时,我并没有觉得形象有崩塌。正相反,我因为见到了一个更为隐秘而鲜活的你,感到异常开心。”
这次换他抠脑壳了。
杏寿郎不善于用言语来表达这样层次丰富的感情,绝大多数的时候,他的话语简单又直白。
忐忑的与和希对视:“你总是和我说,在你的面前不需要假装坚强,那这句话是不是也可以回赠给你?我与你认识了不止一年两年,也不是三年五年,我们足足认识有十五年了,十五年过去,我现在也是个大人了。我知道和希哥哥你的身份特殊,你也总是不自觉地把我们当做小孩子看。。。。。。”
抿了抿唇:“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想,成长为。。。。。。”
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
杏寿郎的目光牢牢锁住和希,声音低沉有力,如同陈年老窖般散发着诱人的香醇:“成长为能被你依靠的,可靠的大人啊。”
纸面糊起的灯笼被夜风吹的沙沙作响,里面的烛火摇曳。
等到风声静止。
和希轻轻开口:“呐,你这麽说,耀哉也这麽说。。。。。。我应该怎麽做?或者说,你们想要我怎麽做?”
杏寿郎的心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距离,让他清楚的看见了那总是让自己醉心的湛蓝瞳孔,失去了灵动的光芒,如古井的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
经久的岁月蹉跎与独自前行,剥夺了和希撒娇的权利,也磨灭了和希的天真与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