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养兵
月如鈎,鈎起夜空一朵流云,流云被扯开了一道口子,稀稀拉拉下起了绵绵雪花。
鹰沟寨寨主那张月牙色雕花床上,白色锦帐上的祥云图案也飘来飘去,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便从里头飘了出来。
“杨砺,你,你慢。。。”
“哗啦”一声,似是有纸张撒落的声音,接着一道暗哑声音急喘道:“现在呢?。。。。。。”
“等丶等。。。。。。”
“哗啦”又是一阵更厚重的纸张洒落之声。
“等个屁!”床板“咚”得撞上墙,
“你等会再数!”
。。。。。。
这一等,便等到了晨鸡报晓,雪住风停。
酸枣在门廊下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扣地,间或捏个巴掌大小雪人排排放在门廊下。
第十八个雪人刚捏好,还缺俩眼睛时,“吱扭”一声,寨主的门终于开了。
“寨主!”酸枣一个机灵蹦起来,“属下去打热水来和准备早。。。午。。。”瞥见已经西斜的日头,“晚膳!”
“不急,先去喊茯苓来一趟。”杨砺面不改色。
“啊?”酸枣诧异,伸脑袋往屋内瞥。
杨砺冷哼一声,酸枣立刻收回目光,“是!属下立刻就去。”
“哒哒哒”一溜烟跑了。
等人走远,杨砺转身步入一旁的书房,击掌三声,一晃,一道白影闪现,单膝跪地。
白衣人:“寨主。”
杨砺:“说”
白衣人:“属下跟随马贩一路行至风砀山,见他与一名叫游九州的军账房见面。那人见到夫人的信笺,已经快马往这边赶,最迟两日到。”
杨砺陷在虎皮椅中,修长手指滑过虎头獠牙,鹰眼半眯,道:
“通知巡山哨卡,碰到夫人刻意放行。”
“是。”
“还有,”杨砺顿了顿道,“加派暗影跟着他,不到非常时刻不用现身。”
“是!”
杨砺摆了摆手,白影瞬间消失。
白衣人消失後,杨砺在虎头座椅上一处一按,咔咔几声,背後的墙体居然移开一个暗门,他起身走了进去,暗门又合了上去,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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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一张张银票一字排开,铺满整张大床。
季明礼盘腿坐在床边虎皮垫上,左手扶着後腰,右手食指点着床面:“二百二十二丶二百二十三。。。。。。二百五!”
“一千两的一百六十张丶五百两的七十张。。。。。。”
他撑着身体,手指发颤地收拢银票。
一张脸宛如烈日下的向日葵,热烈丶明媚,“哈,哈哈,换做之前,做梦都不敢梦到这麽多!”
伸长胳膊去够稍远的银票,只听“嘶~~~~~”的抽气声,他脊背僵直,缓了老长一口气,才缓缓吐出。
那朵热烈的向日葵变成了熟透的腌苦瓜,斯哈道:“钱虽多,但遭罪。。。。。。不如歇工几日,细水长流?”
季明礼突然想到在军营时,那些粗鲁兵痞讲起花柳巷,那些娼妓便是每月歇上那麽几日……
一时哑言。
。。。。。。
季明礼将银票整理好,全部装进袖袋,鼓鼓囊囊,像揣了一块砖石。
今日天气放晴,冬日暖阳,几只大腹黄蜂煽动着翅膀在阳光下嗡嗡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