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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众人不敢言。

一位老僧道:“贫僧记得偶有一年,观音诞[4],也就是农历二月十九。卫国夫人在寺内的菩提树下给前来参拜的香客发放了亲手制作的香囊。”

“哪一年?寺中可还有剩余的香囊?”

“记不清了。”老僧低声道,他瞥了凌王一眼,连忙补充道,“记得!贫僧记得!那时候城内出了一件大事,也就是承恩三年!”

“承恩三年?”

照山白道:“依据陆府管家吕思的供状,他第一次在府内下人身上见到永安钱,是承恩七年的端午。受审的下人咬死香囊是在昭玄寺内领取的,里边就装着保平安用的永安钱。”

时隔四年,这样大的时间跨度,像是在欲盖弥彰,又像是在引出些什么。

照芙晴道:“卫国夫人是先帝的长姐,曾为了大徵远嫁萧慎。她出家后入了昭玄寺,先帝便将昭玄寺封为国寺,享皇家待遇。只是卫国夫人现如今游历各国,并不在寺内。”

照山白思索到:卫国夫人不在寺内,这位老僧却将矛头引到她的身上,让此事无人可查,他是在救他们的命,还是……

照山白道:“卫国夫人之前居于何处?”

老僧道:“寺内禅院。”

照山白点了点头道:“查。”

汐璞的表情依旧平静,他垂着目,沉声道:“不可。卫国夫人所居禅院为寺内禁地,不可擅入。”

殷玉在一旁悠闲地转着手中羊脂玉的平安扣,听到这句话,他冷哼一笑,将玉石砸在汐璞身上,道:“好狗可不挡道。呵,老不死的秃翁,你把眼皮子抬起来,看看地上躺着的,天上飞的,路边走的,哪个敢挡本王的路。”

见汐璞无动于衷,殷玉微怒道:“本王说,让他查!”

老僧知道这些人是拦不住了,但他还要拦。他紧攥着佛珠,刚要起身,往前冲,一道人影便落在了他的身上。照山白侧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照山白回头向诸位僧人示礼,道:“得罪了。”

而后他对廷尉的人道:“搜仔细了。把昭玄寺内从承恩三年至今所有有关香会的东西全部搜出来,凡有遗漏,与其同罪。”

南柯夜宴

这个案子不好查。

事涉陆氏,杜氏,以及昭玄寺内的功勋亲眷,主审人又是凌王殷玉,各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他照山白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稷安帝让他与凌王一同主理永安钱一案,明面上是为了让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官威立足了,实际上是强迫照氏与凌王上一条船。

近些年来御史台手握的监察权越来越大,有人看御史台是没实权的纸老虎,有人却看御史台是黄金台。

各大世家子弟挤破了头想要谋御史中丞之职,这个香饽饽凭什么就成了政绩平平的照山白的囊中之物?

杜卫与凌王交好,照氏与杜氏水火不相容,稷安帝强行让凌王与照山白一同谋事,实际上就是让照氏与杜氏继续往死里斗,这样一来凌王的左右手相互残杀,伤的可不只有手,还有那个夹在中间的人。

稷安帝对凌王心存猜忌,同时也在防照氏与杜氏。从前照山白置身事外,避世而不入仕,清白干净,如今稷安帝把他拉进漩涡之中,让他当“中心眼”,名利与污点都吸了进去,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此间种种,照山白都看的明白。

凌王大闹昭玄寺后,上京城内人心惶惶,百姓都等着照山白查明真相,还寺内僧人们清白。

可这个案子在照山白手里,成了一团乱麻,他抱着手中的“毛线团”,在与君阁中熬了整整三个通宵。

除夕当日,照山白收到了来自凌王府中座上宾送来的刺[1],邀请他去广和楼一聚,共同商讨永安钱一案。

长安街上第一个烟花在空中炸开之时,照山白从迷迷糊糊的瞌睡中猛然惊醒,他的脸埋在书案上工整的案卷中,额头上印着衣袖上银丝线绣成的兰花。

“好烦。”照山白看着手中的请柬,揉了揉腮,像一棵焉了了吧唧的兰花草。

当他真正体会到在朝为官之苦的时候,他才认识到从前在国子监学的那些经世致用的大道理,根本没有实际用处。

要审案子,光有满腹经纶没用,还是得一本一本的翻看卷宗,一个人一个人的查。

照山白趴在书案上,苦大仇深地扒拉着一旁的卷宗,眉间挤出了一个小山丘。

他伸出两只手,左手抓住了“发疯”,右手抓住了“抱怨”,凶凶地攥了攥后,把这两个可恶的想法让扔在了一旁的花盆里,然后冲两只手吹了口气。

好了。他把自己哄好了。

照山白盯着那盆兰花看,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兰花和和气气地陪着他,而他却把坏东西扔给它。

于是,照山白走过去,轻柔地摸了摸兰花草的叶子,温声道:“这几天,幸好有你在。”

兰花舒展着长条叶子,像是也熬了几个通宵,正在困倦地打哈欠。

一阵小凉风吹过,兰花怄气似的偏过脸,就是不看照山白。

照山白给它浇了点水,又帮它擦了擦叶子,温柔道:“不要生气,我给你浇点水,和好吧。”

阁外烟火明媚,鞭炮声四起。照山白站在与君阁中,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绚烂的烟花。

爆竹声中一岁除[2],辞旧迎新,承恩八年在烟火中留下了最后的残影。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好景常在。

暮色初笼上京城,春庭河畔的广和楼已经悬起琉璃宫灯,朱栏外水波荡漾着胭脂色的光,隽丽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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