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啓第一次为这些看似正义的话语感到心惊胆战。
在我们所有学过的历史中,无数铸造了我们现代安定生活的先驱都是为着这一套理念。
但是英雄拯救人于水火之中,而这里的人却试图锻造人间炼狱。
如何用这些话语,全凭台上的人肆意地操控。
台下的人早已失去了人性,沦为了一个彻底被恨意和情绪操控的工具。
血棘盯着沉思的萧啓,凑到他耳边,说道,
“宝贝,你知道政治学中有一个叫做‘1+N’的概念麽?”
“嗯。”
“在我们人类群体中,平庸的大多数最後会成为善意的英雄还是作恶的群衆就在于这个‘1’,这个‘1’他操纵人性,他推动着这些平庸者思考和行动,最後完成一些事件。而鸩源就是那个操纵着衆人施暴的‘1’。”
“有时候,你思考的东西有些超出我的预料。”
血棘笑了,
“宝贝,你是不是以为下城区的人都是无脑的蠢货,除了作恶一无是处?”
萧啓看着台上仍在表演的人,没有作声。
“实际上,无论□□白道,能站上顶端的,都是最聪明的僞装者。”
血棘再次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宝贝,我可不是这些蠢货。”
台上的鸩源似乎在做最後的煽情讲话,又再次把话题引向了他们口中的英雄,阿米尔。
“作为最值得尊敬的家人,我们组织内部每个月都会给阿米尔的妻子一笔抚养费。希望他在天堂也不用为自己爱的人忧虑,担忧。我们永远是最可靠的家人。”
“所以不要吝啬自己的激情,加入这份最伟大的事业!”
“你们是改写这个时代唯一的英雄!”
衆人爆发了整场最盛大的欢呼声,像地狱中瞬间翻滚的岩浆。
“好戏要结束了,宝贝,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不妙。但萧啓没回答他,反问道,
“他们经常这样集会?”
“那倒不是。”
血棘抱着他,
“是因为宝贝比较幸运,他们有时一个月才开那麽一场,正好被你遇上了。”
“你的消息确实很灵通。”
血棘低笑,
“我毕竟还要靠这个吃饭,而且,如果不盯着点下城区人的行动,我可能哪天就死了。”
血棘虽然这麽说着,但萧啓觉得这种浑身充满邪气的人绝对比王八还要长寿。
酒吧很快就散场了,萧啓跟着衆人一起走出去。
结束前人群中的恨意浓度比最开始至少高了十倍,让萧啓感觉非常不舒服,浑身像有上百道被小刀划破的伤口,肆意地灼烧着。
血棘再次跟着萧啓回到房子。
最後要关门的时候,血棘盯着萧啓,眼神垂下来扫了一眼萧啓的唇,又再次擡起眼皮看着他,
“宝贝,今晚这麽有价值的消息,我能不能收点本金?”
血棘吻了萧啓。
就在血棘更加得寸进尺的时候,萧啓一把把他推出门外,利落关上了门,落了锁。
血棘在门外笑得格外开怀,
“晚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