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的冬天很冷,他跟妈妈住的小区里没通暖气,实际上就算通了,大部分住在那里的人也没钱交暖气费。
有时候半夜被冻醒,沈意时会觉得骨头都是疼的。
饭如果想吃热的,需要更多的煤炭,也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
衣服也是。
太贵的不可能买得起。
便宜的不保暖。
他现在想起来,妈妈大概一直都拼着一口气,绝对不向沈家低头,所以她带着自己到处奔波,藏在那种不会被其他人找到的地方,同时也杜绝了赚更多钱的可能。
她在去世前,只对沈意时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可是妈妈,我觉得很幸福。
无论是颠沛流离的童年跟少年时期,还是温暖又安逸的现在。
沈意时的眼睛好像一汪泉,因为封砚淮沁出水。
他不是因为难过而哭,是因为幸福在落泪。
交换了一个亲吻后,沈意时靠在封砚淮颈窝里小声道:
“订婚宴的请帖,也送去沈家一份吧。”
耳旁传来一声轻笑,封砚淮抚着他的后背。
“我的意意,真是个心软的宝贝。”
沈家。
本家本就有沈序父子的一席之地,如今跟沈长海的斗势稳定下来,他们住进来不算是登堂入室。
只是夺回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罢了。
失败品
天色暗下来,沈辰神色颓然的从外面回来。
他已经躲了好几天,脸色憔悴胡子拉碴,进门的时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看到他,沈序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咬紧牙才没有上前给他一脚。
“大哥……”
沈辰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
沈家这些事,在京市跟北市都传的沸沸扬扬,他走在哪里,都觉得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不断消磨着他的神经,让他像个惊弓之鸟一样。
沈长海还在医院里,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个生父,就想起那天他忍不住一刀捅向对方的场景,睡梦中手上全都是血。
所以在外面这几天,沈辰也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
多重刺激下,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我说过了,不许你再这么叫我!”
沈序的语气宛如冻起的冰渣,磨砂着沈辰的意志。
“我想回到沈家,回到你跟爸身边,大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认沈长海的,那一刀就算是我给沈意时报仇了,这还不行吗?”
抹了把脸,沈辰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你看,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是很好吗?我保证以后不再针对沈意时,他想要什么你们给他就是了,我绝对不跟他争。”
沈序却更加嫌恶似的。
“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郑家,沈长海他们都该死,但他们都是为了你。”
这时,沈长君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