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的心脏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微痛却无声。
就知道,祁承宴从来不会记得这些。
江家为了能控制自己,一个月只让自己见母亲一次,只要再忍半年,自己就可以脱离控制。
“我要回趟家。”江然面色平静的说道。
祁承宴这才松开些力道,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指尖揉着眉心:“需要司机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就行。”
江然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後背几道浅浅的红痕。
祁承宴的目光在那片肌肤上停顿了半秒,又很快移开,
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早点回来,晚上有个酒局。”
江然的动作顿了顿,低声应道:“好。”
下床时,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卧室门口,江然回头望了一眼,
祁承宴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眉头却依旧微蹙着。
江然轻轻带上门,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清晰。
推开江家大门时,江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正中央,
指间夹着支烟,烟灰摇摇欲坠地落在地毯上。
看见江然进来,嗤笑一声,把烟蒂摁在水晶烟灰缸里,
“呦,这不是祁总的大红人江秘书回来了?稀客啊。”
江然目不斜视地朝楼上走,今天没心思应付江城,只想快点上楼看看母亲。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江城站起身,几步冲到江然面前,伸出手臂拦住去路。
江城比江然矮了小半个头,却刻意仰着下巴,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怎麽,现在傍上祁承宴,连哥哥都不认了?”
江然停下脚步,眸色冷得像结了冰:“让开。”
“不让又怎麽样?”江城挑眉,语气里的挑衅毫不掩饰,
“江然,你是不是忘了你在这里的位置了?”
江然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声音平静无波:
“我听说江氏有意要和祁氏签下的新项目合作,不知道江氏是否有能力将策划摆到祁承宴的桌上。”
江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用祁家压我?”
“我只是提醒你。”江然绕过江城,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这次江城没再拦江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江然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眼底淬着怨毒的光。
就在江然踏上二楼最後一级台阶时,江城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带着刻意放大的恶意:
“你以为祁承宴真把你当回事?我可是听说了,
祁承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下周就要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你这个替代品,看你还怎麽装!”
江然的脚步顿住了,後颈的肌肉猛地绷紧。
缓缓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直到那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才又慢慢松开。
江然没回头,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医疗器械的滴答声规律而单调。
夏眠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宣纸,眼睫长长的垂着,仿佛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