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别闹,阿宴会不会疼人,你还不清楚?”
“别这样说。”郁若白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
像是在撒娇,“阿宴都成家了,有些玩笑不要开了。”
江然推开阳台门,晚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总算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扶着冰凉的栏杆,看着庭院内的灯光,胸口的窒息感却丝毫未减。
身後传来隐约的交谈声,郁若白和周文凯还在和宋涛说笑。
那些话语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江然背上。
栏杆上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江然闭上眼,强迫自己深呼吸。
原来成为替身的悲哀,不是被当作影子,
而是连影子的资格,都要被正主站在阳光下,笑着认领。
阳台角落的阴影里,几道刻意压低却又足够清晰的议论声传入了江然的耳朵。
“你看,那是不是祁总带过来的人?”
穿粉色礼服的女人用扇子遮着嘴,眼神却毫不避讳地往江然这边瞟。
旁边的男人嗤笑一声,声音压得更低:“嘘,小点声——对,就是他。”
“怕什麽?”另一个卷发女人索性拔高了音量,笃定江然不敢发作,
“正主都回来了,他一个抢别人东西的,也该识趣点还回去了。”
晚风卷着花香吹过来,却驱散不了江然心头的寒意。
握着栏杆的手指泛白,原来在所有人眼里,自己从来都是那个“趁虚而入”的掠夺者。
“可不是嘛。”粉裙女人跟着附和,目光扫过宴会厅里相谈甚欢的祁承宴与郁若白,
“从郁学长进门到现在,祁总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才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我听我哥说,”卷发女人凑近了些,语气里带着秘而不宣的得意,
“当年要不是这人耍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祁总和郁学长早就在一起了。”
“什麽手段?”几人有些好奇。
“还能什麽手段,爬床呗,江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江然死死咬着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转身质问的冲动。
再忍忍,等宴会结束就好了,就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那样。
“不要乱说话。”温润的声音自身後响起时,江然的脊背猛地一僵。
郁若白不知何时站在了阴影边缘,手里端着杯香槟,脸上挂着无奈。
“郁学长!”被抓包的几人非但没收敛,反而更起劲了。
粉裙女人甚至往前凑了两步,替郁若白打抱不平,
“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啊!你当年……”
“都过去了。”郁若白轻轻打断她,
语气里浮起一丝悲伤,眼尾微微泛红,
“是我们有缘无分,与其他人无关。”
刻意加重了“其他人”三个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江然的背影。
这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反而点燃了旁人的不平。
卷发女人立刻接话:“郁学长,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明明是你和祁总先在一起的。”
“就是啊郁学长,你和祁总多般配!”粉裙女人跟着点头,声音里满是惋惜,
“要不是你当年要去留学,哪轮得到别人钻空子?”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字都在往江然心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