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把“昨晚”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江然没接话,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轻轻晃荡。
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
郁若白见状,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怎麽不说话?是不是我说错了什麽?难道阿宴出来跟我们喝酒你不知道?”
“郁先生,”江然放下酒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别这麽急着走啊。”郁若白笑着按住江然的手腕,
“你这麽着急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再多聊聊?”
凑近江然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聊聊阿宴昨晚上是如何和我共度一晚的。”
江然用力抽回手,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抱歉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包间的瞬间,那股窒息感才消失。
走廊里的冷风一吹,酒意上涌,头又开始晕了起来。
江然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打滑了两次,才成功叫到代驾。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夜色,江然靠在後座上闭目养神,
胃里的灼痛混着酒意翻涌,连带着太阳xue也开始抽痛。
从包里拿出胃药直接干咽了下去。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暖黄的光线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
祁承宴穿着深灰色家居服,指尖夹着支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好几个烟蒂。
江然的脚步顿了顿,没想到祁承宴会一连三天出现在这里。
基于昨天的不欢而散,江然连眼皮都懒得擡,径直往楼梯口走。
“站住。”祁承宴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江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脚步没停,
只是偏过头看了一眼,“祁先生有事吗?”
“你去喝酒了?”祁承宴掐灭烟头站起身,眼底的阴鸷像化不开的墨。
下午祁承宴总感觉江然的状态不对,问了林清才知道江然今天是真的不舒服。
心里莫名一紧,推掉了晚上的应酬就赶回了家。
空荡的屋子让祁承宴莫名烦躁,直到现在看到江然带着一身酒气回来,那点担忧瞬间被怒火取代。
看来也没有那麽不舒服,还有力气出去喝酒。
江然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射向祁承宴:
“这是我的自由。祁先生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间了。”
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更不想看祁承宴这副仿佛捉奸在床的表情。
明明先背叛婚姻的人是祁承宴,自己凭什麽要被盘问。
“江然,你是不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祁承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
“你敢这麽跟我说话?”
最近的江然越来越不对劲,以前就算再委屈,
也只会低着头隐忍,哪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顶撞自己。
江然上楼的脚步停住,转过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祁承宴,灯光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那祁先生觉得,我应该是什麽身份?你又把我当成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