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着江然母亲年轻时陪嫁时的嫁妆,还有一份江家老爷子留下的秘密遗嘱。
这也是为什麽江之恒敢带着小三堂而皇之的进入江家,却不敢对江然母子下手的原因。
想要拿到江老爷子留下的遗嘱,就必须让江然成婚,
且江然要成婚三年才可以开啓,否则就按照违约处理。
而那份协议最狠的地方在于,一旦违约,保险柜里的东西就会被永久封存,
除了江然母亲本人以及过世的江老爷子,谁也拿不到。
江家现在全靠祁家支撑着,自然不敢对江然母子出手。
“行吧。”盛泽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再劝下去。
知道那对江然意味着什麽,那是江然母亲的东西,自然不会让江家毁掉。
“睡吧,我让人给你炖点汤,醒了再喝。”
江然“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盛泽轩敲击键盘的轻响。
江然的意识陷在粘稠的黑暗里,像被按在深水底下。
郁若白的话像枚生锈的钉子,楔进江然的神经,搅得整个梦境都泛着血腥味。
十六岁的夏天总是伴随着蝉鸣和槐花香,可那年的蝉鸣格外刺耳。
江然刚放学回家走到玄关,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母亲夏眠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之恒!你把这对母子带进门,是想让我死吗?”
“夏眠你讲点道理!城城也是我的儿子!”父亲的声音暴躁又不耐烦。
江然冲进去时,正看见那个叫柳曼的女人。
父亲藏在外面的小三,穿着母亲最喜欢的真丝睡裙,伸手就往母亲身上推。
“姐姐说话别这麽难听,我和城城只是想……”
“啊——”夏眠尖叫着向後倒去,後脑重重磕在大理石茶几的尖角上。
江然眼睁睁看着母亲顺着茶几滑下去,乌黑的头发铺在地板上,很快被蔓延开的血渍浸透。
柳曼吓得後退半步,脸上却没多少惊慌,反而带着种隐秘的兴奋。
“妈!”江然扑过去跪在血泊里,
手指颤抖着探向母亲的鼻息,温热的液体黏在指尖。
“吵什麽。”江之恒皱着眉踢开脚边的碎瓷片,
“张妈,叫救护车,把人送去医院。”
江然猛地擡头,眼里的血丝几乎要滴出来:“爸!她是你妻子!”
“我知道。”江之恒避开江然的目光,转身去看那个怯生生躲在柳曼身後的少年。
江城,只比自己大半年,却长得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城城别怕,没事了。”
那天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江然至今还能闻到。
江然守在ICU门口,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监护仪上的曲线忽高忽低。
直到第三天,主治医生疲惫地告诉江然:
“病人情况稳定,再观察一周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江然松了口气,病房旁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睡过去。
再次惊醒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护士冲进来拔掉氧气管时,江然看见江城的影子飞快地从病房门口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