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摁住谢铭程手里的手机,擡眼看向司南辰,
坦然承认:“确实有点。不过没关系,刚刚那些已经够了。”
谢铭程一脸茫然:“什麽计划?你们在说什麽?”
江然没解释,只是将手机揣回口袋,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江之恒急着要股份,江城惦记着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柳曼又想踩着自己博同情——这些人既然主动送上门,自己没理由不接招。
司南辰在谢铭程耳边解释了几句,擡眼看向江然,
“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开口。”
“嗯。”江然靠在椅背上,目光转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刻意避开了司南辰的视线。
第二天江然出现在华国A市的机场,刚出机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祁承宴站在出口处,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眼眶红得像熬了几个通宵。
江然在心里暗叹一声:不错,心里够强大,还没彻底崩溃。
面上不动声色,径直朝一旁的车走去,仿佛没看见那个男人。
“江然!”祁承宴快步上前,在江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瞬间,
伸手攥住江然的手腕,“我们谈谈。”
江然用力扯开祁承宴的手,“我现在有事要处理。”
“我和你一起去。”祁承宴不肯放手,眼底翻涌着焦虑与不甘,
这几天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江然像人间蒸发一样,这种失控感几乎要逼疯自己。
江然瞥了眼腕表,懒得跟祁承宴纠缠,
转身拉开祁承宴那辆黑色宾利的车门:“去江家。”
一路上祁承宴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几次侧头想开口,都被江然冷淡的侧脸堵了回去。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终于,祁承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江然低头玩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旅游,散心。”
祁承宴被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刺得心头一紧,刚想再说些什麽,
江然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离婚协议你看到了吗?我们什麽时候去领离婚证?”
祁承宴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我还没签字。”
这倒是江然没料到的。
心里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归于平静。
算了,反正自己以後也不在华国待着,祁承宴签不签字,对自己来说已经没那麽重要了。
“你不问问为什麽?”祁承宴的声音低了下去。
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江然了,这个曾经满眼都是自己的人,怎麽突然就变得如此陌生?
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从江然嘴里听到一句“我是故意气你的”。
江然恰好收到Roni发来的“已完成”消息,收起手机,
“祁总做事,从来不需要跟我说明理由。”
祁承宴张了张嘴,想说“我什麽时候说过”,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过往的画面——在江然发现郁若白的存在时,冷着脸让江然“别管闲事”。
“然然,我……”祁承宴想要辩解,就被江然打断。
“祁总这是想起来了?”江然转过头,目光清亮地看着祁承宴,
眼底没有愤怒,也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祁总现在也不需要解释,我不想知道了。”
祁承宴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看着江然侧脸的轮廓,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这个人了。
那个把自己视为全世界的江然,好像真的被自己亲手推开了。
车子缓缓驶近江家老宅,祁承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分明是江然设计的局。
不然怎麽会这麽巧,自己找了这麽多天都没有找到江然。
这次让自己精准地知道江然回国的航班,甚至连几点落地都清清楚楚?
自己这次是甘愿踏入这个局。
江然肯花心思利用自己,至少证明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还有和江然沟通的机会。
更何况手机里存着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烫得指尖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