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毫不畏惧地迎上祁承宴的目光。
“炮友?”祁承宴的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带着危险的气息,“江然,你再说一遍。”
江然抿紧嘴唇,没再说话,却用眼神清清楚楚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祁承宴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没达到眼底,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江然的鼻尖,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你喜欢当炮友是吗,今天晚上我就让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祁承宴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怒意,烫得江然皮肤发疼。
挣扎着扭动肩膀,手腕被祁承宴死死摁在沙发扶手上,骨头硌得生疼。
“你放开我!”江然声音里的慌意藏不住。
祁承宴此刻的眼神太吓人,像被激怒的野兽,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将人吞噬。
再这样下去,自己今晚怕是真的要废掉。
“装什麽?”祁承宴的手扯开江然的衬衫,纽扣崩落在地毯上。
低头咬住江然的锁骨,声音含糊却淬着冰,
“你当初勾引我的时候,不就是上赶着往我床上爬吗?”
江然偏过头,用力咬住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祁承宴的动作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江然泛红的眼眶。
下一秒,却像是被这泪水激怒,动作愈发粗鲁,带着发泄般的疯狂。
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江然感觉自己像被揉碎的纸团,
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
就在以为自己快要散架时,祁承宴忽然停了下来。
祁承宴低头,吻轻轻落在江然的眼尾,
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珍视,与刚才的粗暴判若两人。
江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祁承宴,你现在看到的……是谁?”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祁承宴头上。
眼底的温柔瞬间被暴戾取代,手死死掐住江然的脖子,“找死。”
窒息感骤然袭来,江然的脸颊涨得通红,视线开始模糊。
但江然没有闭眼,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祁承宴,
那双总是藏着隐忍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破碎的嘲讽。
祁承宴看着江然眼底毫不掩饰的绝望,手指忽然不受控制地松了劲。
“咳咳咳——”江然侧过身,扶着沙发扶手剧烈咳嗽,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祁承宴攥紧了拳头,看着江然蜷缩的背影,
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闷得发慌。
最终什麽也没说,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上,
大步流星地摔门而去,震得墙上的挂画都晃了晃。
门被关上的瞬间,江然维持着咳嗽的姿势,一动不动。
客厅里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还有落地钟滴答作响的回音。
江然缓缓瘫坐下去,双手死死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是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影子,明知道祁承宴的心从来不在自己这里,却还是贪心不足,妄想抓住那些转瞬即逝的温柔,贪恋那份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江然才慢慢站起身,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走到浴室,拧开淋浴喷头,冰冷的水流瞬间浇透全身,激得打了个寒颤。
江然用力搓洗着身上的痕迹,锁骨处的牙印丶腰侧的红痕,仿佛这些印记是什麽肮脏的东西,洗不掉就会被永远烙印在骨子里。
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疼,江然却像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直到水流都变得温热,才关掉水龙头。
裹着浴巾出来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江然拿起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後,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背景像是某个高级会所的包厢,里面的人背对着镜头,身形挺拔,江然一眼就认出那是祁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