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宴转身去找备用钥匙盒,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备用钥匙不见了。
“好,很好。”祁承宴擡手用力捶了桌子,没料到江然竟然做得这麽绝,连门都不让自己进了。
江然靠在门後,听着外面的动静,以为祁承宴气冲冲地走了。
随手将备用钥匙扔在桌上,直接躺下休息。
凌晨一点多,江然被渴醒了,走到小客厅才发现屋里的水没有了,打开卧室门想去厨房倒水。
路过客厅的江然的脚步停下了——祁承宴竟然睡在沙发上。
男人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领口松开两颗纽扣,
平日里一丝不茍的头发有些凌乱,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或许是睡得不舒服,眉头微微蹙着,呼吸却很平稳。
江然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蜷缩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些复杂。
自己认识的祁承宴,向来有严重的洁癖,睡觉必须睡在自己的床上,
连枕头的高度都要严格把控,怎麽会委屈自己睡在沙发上?
客厅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刚好落在祁承宴的手背上。
江然注意到指节处有块淡淡的淤青,像是昨天捶门时弄的。
江然的目光停留了两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
喝完水再次从沙发旁路过时,脚步停了下来,
转身走向玄关柜旁的急救箱,金属盒身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轻手轻脚地蹲到沙发边,拿出里面的碘伏棉签,轻轻撕开包装。
指尖触到祁承宴的手背时,对方似乎动了一下,
江然的动作瞬间僵住,屏住呼吸等了几秒,见祁承宴没醒才继续动作。
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过那些泛红的指节,碰到擦伤处时,
祁承宴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江然的动作下意识放得更柔。
直到把所有红肿和擦伤处都仔细擦拭过一遍,江然才收起东西。
转身回到房间想要再次入睡,可祁承宴蜷缩在沙发上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什麽都没盖,明天不感冒才怪。”江然低声嘟囔了一句。
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试图把那些念头从脑子里赶走。
又不是自己让他睡沙发的,是他自己非要赖着不走,感冒也是自找的。
江然这样告诉自己,可心里那点莫名的担忧却像潮水一样反复涌上来。
“关我什麽事。”江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脸埋进枕头里。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麽躺都觉得不舒服。
江然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
盯着紧闭的卧室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沙发上那个沉睡的身影。
理智告诉江然应该不管不顾地睡过去,可身体却诚实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就管他最後一次。”江然这样对自己说,快步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床厚毛毯。
抱着毯子拉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
江然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毛毯盖在祁承宴身上,特意把肩膀和手臂都裹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转身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