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不忍心再看向祁承宴泛红的眼眶,怕自己接下来的话会说不出口。
索性将目光飘向窗外,“我和祁家的协议你也看到了,”
“华国的那边我彻底放下了,祁家难道能让你留在M国一辈子吗?”
祁承宴的嘴唇哆嗦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会的,我不会再逼你了。祁家那边我会处理,我可以……”
“你可以什麽?”江然打断祁承宴的话,
眼神里褪去了方才的冷漠,多了几分近乎执拗的认真,
“你难道真能和祁家决裂?”
“祁承宴,我们都活在现实里。”
轻轻吸了口气,抛出最後一句话:
“所以……我对你有没有感情还重要吗?”
祁承宴用双手撑住头,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声。
江然放在身侧的手暗中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後的清醒。
“明天回去,就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吧。”
江然站起身,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宣布一件早已定好的事,
“你和我,以後就只是合作夥伴的关系。这次的项目结束後,我们就不要再合作了。”
转身的瞬间,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赶紧擡手按了按眼角,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门被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却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江然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沿着墙壁缓缓滑落,最终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将头深深埋在胳膊里,压抑了许久的哽咽终于忍不住溢出喉咙。
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却在说出那些决绝的话时,才发现心依旧会疼。
江然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任由心脏像被反复撕扯般疼痛。
门外,祁承宴慢慢擡起头,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一步步挪到门前,伸出手想要敲门,
指尖却在触碰到门板的瞬间停住,然後慢慢滑落。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头抵着冰冷的木头,
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呼喊:“然然……”
那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绝望,像是迷路的孩子在寻找回家的路。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隔着一扇门,
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江然在门内不知坐了多久,地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家居裤渗进来,冻得腿发僵。
直到双腿麻得失去知觉,才擡起手,
指尖在墙壁上摸索着借力,一点一点撑着身体起身。
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站定,望着紧闭的房门,眼底还残留着未干的湿意。
手悬在门把手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终究还是慢慢移开了手。
第二天清晨,江然拉开房门时,客厅里空荡荡的。
祁承宴昨晚带来的行李箱不见了,只剩下茶几上那束白玫瑰。
江然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转身去洗漱。
镜中的自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江然用冷水拍了拍脸。
退房时,前台微笑着递过账单:“江先生,您的房费已经结清了。”
江然点点头,没多问,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酒店。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江然精神清醒了几分。
飞机落地M国,司机拿着江然的行李上了车。
车子直接驶入公司地下车库。
江然刚走进电梯,就撞见盛泽轩打着哈欠从楼下晃上来,
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衬衫领口也歪着。
“我靠,”盛泽轩揉了揉眼睛,看到一身正装的江然,瞬间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