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再没有什麽东西,值得他留念。
陈歇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从深水湾山顶往下走需要走很久,三年前他走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离开深水湾时,天已经有些亮了。陈歇没穿多少,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冷,所有的感知似乎都被疼痛杀死了。
陈歇路边打了辆车,回了出租屋。上楼时,陈歇直奔书房,他收拾东西下想走,匆忙之间,沈长亭送他的生日礼物掉了下来。
陈歇忽的就笑了。
他透过地上的画,想到了光啓。一个还要和人分的生日礼物……算了或许“包养费”这个词会更加合适。
陈歇把画收好,找了个袋子,把沈长亭送他的东西全部装进去,一幅画丶一支钢笔丶一张支票丶一条皮带……没了。
陈歇的七年,就值这麽点。
荒唐又可笑。
陈歇把东西装好,天已经彻底亮了,他一夜没睡,简单洗漱後,去了光啓。
陈歇眼底全是血丝,他让阿月去找律师拟一份股权转让协议过来。
阿月愣住,“陈生……”
现在光啓刚上市,陈歇要股权转让协议干什麽?
陈歇擡起沧桑疲惫的脸,眼底一片乌青,声音重了重:“去办。”
“……好。”阿月依照陈歇的意思去办了。
合同拟好的时候,他把合同递给陈歇,陈歇拔笔盖签名的时候,阿月看见了陈歇手心里的伤,心惊了一下。
“陈生,你手伤咗?”
“没事。”
“我记得办公室有碘伏……我揾揾……陈生,你打咗破伤风未?(我记得办公室有碘伏……我找找……陈生,你打破伤风了吗?)”
陈歇手上的伤口,像是尖锐金属物品刺进肌肤里了,有好多红紫色的斑点,还有几道刺得很深的血口。
陈歇蹙眉:“没事……”
阿月有些急了:“咩冇事!好严重!欸?……揾到啦!等我同你擦下,然後陪你去医院打破伤风!(什麽没事!很严重的!诶……找到了!我给你擦一下,然後陪你去医院打破伤风。)”
阿月仔细的用棉签给陈歇伤口处涂抹,陪陈歇去医院打了个破伤风,陈歇烟瘾严重,一下车就在抽烟。
阿月看得出来陈歇有心事,她邀请陈歇去家里吃饭,说快过年了,陈歇没拒绝。阿月试探性地问他:“要喊向总咩?”
“嗯,都行,你做主。”
阿月给向天泽打了个电话,让向天泽一块过来吃饭,今晚包饺子,陈歇手受伤了,就在客厅里看电视。
向天泽在厨房帮忙。
陈歇烟瘾又犯了,下楼买烟,阿月母亲说家里酱油不够了,向天泽洗了手,和陈歇一块下楼了去超市。
路上,向天泽看向陈歇的手:“怎麽弄的?”
“没什麽。”
陈歇不愿意说话,也不喜欢揭开自己的伤疤,让人来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