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岩岚邸由八栋主要建筑构成,兼有用于其他功能的小栋建筑。宅邸坐落在岚湾,面海靠山。一眼望过去,似是在山的环抱中,极具安全感和私密性。
“你知道的,我们闻家,如今在港城,是最负盛名的家族。”
“之一。”老管家又补了句。
老管家微微仰起头,目光悠远,嘴角带着骄傲又不失优雅的笑。此时此刻,云帆知道自己最好是应和他,可是他,真的没有什麽背景知识啊。
“我,我不知道啊……”云帆应道,“要不,要不你给我讲讲呢?”
“你!”老管家被噎了一口,但一贯的优雅要求他不能放厥词,只无奈地说,“这些事,说来话长,日後再慢慢讲。”
顺着老管家的手指看过去,云帆看到“朗云台”三个字。
只见老管家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这里的每栋房子,都有自己的名字。现在我们所在这栋,属于昭甫先生。他是闻家二房长孙,也是闻氏集团的总裁。”
“朗云台的面积,仅次于太老爷当初居住的太平清水居哦,比剩下六栋都大。”
云帆配合地擡起头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客厅,这里房顶很高,他觉得在这里多看看那华丽的吊灯,应该不会得颈椎病。再往深看去,先往上再折返的楼梯通向二至四楼的卧室们。
确实是,太大了。这会儿安静,他俩说话都有回音。
“当初太老爷拿这块地皮时,好几大家族都在争夺。他出价更高,也为子子孙孙留下了这处物业。”
“我们管家啊,不求别的,只求闻家能基业长青。”老管家感叹道。
“那确实,谁都想要铁饭碗。”云帆应道。
老管家欲言又止地看了云帆一眼,带了点被看破的窘态。不过他很快调整情绪,继续教育云帆:“这八栋宅子的主人以及他们的关系,还望你及时理清楚并记住。”
“我们要负责这麽多宅子吗?”云帆震惊地问道。
“并非如此。”老管家点点桌子,“你,只需在朗云台即可,我有时会去去其他地方做些工作。”
云帆看向他点的地方,红棉舍丶宝峰丶安宁庄,名字还都挺好听。
“先前朗云台的一应事情都是我负责,现在你来了,可以帮我分担。我年龄也大了,是该培养接班人了。”老管家意味深长地说。
云帆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就听得老管家絮叨开了。他用极其华丽但拗口的话讲着管家的主要职责。
总体而言,他们要为雇主的一切要求服务。想雇主之所想,急雇主之所急,解雇主之所忧的同时还要未雨绸缪。
他们要照顾雇主的饮食起居,穿着板正的制服,执行优雅的用餐礼仪,摆放精美的餐具,为了衬得上精心烹制的食物。
“当然,这些事情,你作为一个新人管家,很难掌握。”老管家得意地笑笑,“不像我,从我太爷爷起,便在英国做管家。通过经验和人脉的积累,我们有许多传统。”
“跟你说个小事情吧。我爷爷曾伺候过一位公爵夫人,她要求每日在她回家前十分钟,点燃所有蜡烛。”
“为此,我爷爷同蜡烛供应商专门定制符合夫人气质的蜡烛,每一根的雕饰皆不相同,更有独特气味。”
“这麽浪费吗?!”云帆惊叫道,“点上,然後打119过来灭火吗?!”
“哎呀,你不要大惊小怪啦——”老管家急了,“再有,我们这里是打三个狗啦。”
“什麽,玩意儿?!”云帆懵了。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但带着笑的声音,从他们身後传出:“三个九,他说的是报警电话九九九。”
老管家腾地站了起来,云帆也跟着站起来转过身。
“大少爷,您回来啦!”老管家看起来很是激动,大跨一步走到闻昭甫跟前。
闻昭甫擡起头,看向云帆。云帆还沉浸在刚刚的三个狗里,脸上挂着笑,眼睛也亮。
一时之间,闻昭甫竟没说出话。他看着云帆,看他小巧的脸,圆润如杏的眼睛,黑瞳极亮,像含着宝珠,清澈又纯净。
这双眼睛正瞧着自己,带着喜色,这让阅人无数的闻昭甫,心口竟颤了颤。
因为这双眼睛里的笑就只是笑,没有任何其他元素。
“天亮了……”闻昭甫轻声说着,如古井的眼神依旧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精灵。
老管家离得近,听到了闻昭甫的话,应和道:“啊,是,雨停了,太阳出,天放晴。”
而此刻的云帆,脑瓜子里的线路正噼里啪啦地连着。原来这就是闻昭甫啊,啊啊啊书里说得没错,他好帅啊!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这书穿得真值啊!怎麽会有人长得跟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似的,五官立体,眼神深邃,眉宇间透着威严。
即使闻昭甫此刻坐在轮椅上,云帆也觉得他气场极强,背部笔挺,身形有如山岳。
云帆看呆了,看着云帆的闻昭甫也迟迟没有动作。一旁的老管家慌了,怎麽会有管家,敢和雇主对视这麽久呢!
渐渐地,闻昭甫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分明。而他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敛去。
云帆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那句经典台词:“少爷,你怎麽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