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翎的喉结滚了滚,目光不受控制地上移,触碰到陈乱由于刚才卒不及防的仰倒而落在头顶的手腕上。
那截手腕在灯光下像一块发着光的丶莹润的软玉。
胸腔里的鸽子重重地扑腾了几下。
一点点焦热从身体深处泛上来,迅速烤干了喉咙附近的水分。
“江翎,起来,你重死了。”
晃在眼前的嘴唇开合着,吐字间有嫣红而柔软的舌尖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成一种潮热的混响,那双嘴唇後来吐出的什麽字他一个也没听清。
他只记得当初在梦里,他吻下去了。
“你们在干什麽?”
一道清淡的嗓音突兀地从身後响起,带着一阵辛辣的龙舌兰气息撞过来。
面前的幻象瞬间如同滴墨入水一般消散,冷嗖嗖朝他压过来的属于孪生哥哥的信息素迅速将他拽回现实。
江翎撑着陈乱耳边的抱枕爬起来没说话,看向江浔的眼里还有些被打断後的暗沉沉的不满。
而刚进门的江浔目光平静地从江翎脸上移开,落在了陈乱身上:“我回来了,哥哥。”
“咦?你去买菜了。”
陈乱踩着江翎的大腿一脚把人蹬开坐起来,觉得还是有些热,索性直接扯开了有些闷人的领带和衬衫领口,露出来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江翎说你们放榜了,怎麽样?”
“嗯。还不错,没有发挥失常。”
江浔换鞋进来,把袋子放到餐桌上,转过身来蹭到陈乱身边坐下,搂上陈乱的腰,脸颊在陈乱胸口蹭了蹭,慢吞吞道:“外面好热,晒得我皮肤好痛。”
“怎麽不知道打把伞,或者多套一件防晒衣。”
陈乱温热的手背在江浔有些泛红的脸上贴了贴。
“唔——”
江浔收紧了点手臂,被灼烈的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的脸颊贴上陈乱锁骨处的皮肤:“怕赶不上你下班回家,着急了点。”
陈乱笑起来,呼撸小动物似的rua了两把江浔的头发:“着什麽急,我又丢不了。要不要喝点冷饮?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两瓶冻梨汽水。”
“我喝冰水就好。”
“你怎麽不问我要不要喝汽水。”
江翎俯身凑过来,不满地伸手去扯陈乱的领带。
“你在家里蹲了一天,空调还开这麽大,要喝什麽自己没长手吗?冰箱我又没上锁。”
陈乱把在江翎手里缠绕着的领带抽走解下来,拍了拍江浔的胳膊让他松手,到厨房里转了一圈,一瓶挂了一层水雾的冰汽水远远地就朝江翎头上飞了过来:“喏,接好了。”
“啪——”
汽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接住。
江翎单手打开易拉罐,张开手臂仰靠在沙发里,勾着唇角朝陈乱笑得像个混蛋:“你不如干脆砸死我好了,砸死我方便你跟别人天天穿情侣装。”
“军礼服就长这样,我有什麽办法。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陈乱已经懒得理会时不时就提起这茬儿的小混蛋了。
他把手里的冰水递给江浔,自己也开了一瓶汽水一口气喝了半罐:“什麽时候报志愿,有什麽想法吗?”
“你先看我成绩单。”
江翎把手里的汽水搁下,乐颠颠地跑过来趴到陈乱背上,胳膊环过他的肩膀,摸出来一张皱了吧唧的纸往陈乱脸上糊。
“拿远点,你打算用这张纸给我洗脸?看不清了。”
陈乱笑着擡手把成绩单接下来,扫了一眼就惊讶地睁大了眼:“这麽高。”
“只比江浔低17分!”江翎得意地像个邀功的大型毛绒动物:“比去年联邦军校的分数线高出很多。”
而後他转过头与江浔对视了一眼:“我们已经决定好报考哪个学校了。”
“嗯?”陈乱偏头看他。
回应他的却是江浔的声音:“我们报联邦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