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乱就站在明暗汇聚的交点。
“我正要打电话喊你一起回家,就看到你已经出来了。”
江浔无视了江翎带着硝烟味道的信息素,垂眼在江翎扣着陈乱手腕的手指上扫过。
然後擡手,展开手心:“哥哥,你东西落在我这里了。”
手心里躺着的东西在灯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正是江翎给陈乱的那条项链。
“为什麽会在你手里?”
没等陈乱说话,项链就被江翎“啪”一声地从江浔手中夺去。
靠在重机车上的少年握着手里冰凉的吊坠,擡眼看向自己的孪生哥哥,带有些许攻击性的信息素尖锐地戳向江浔。
而江浔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般,擡步走入光线笼罩的范围,停在陈乱的身边。
与江翎如出一辙的浅琥珀色眸子平静地看向同胞弟弟:“哥哥午休的时候跟我在一起,那时候你去打球了,没有回家。”
江翎立刻转头蹙眉盯着陈乱,咬牙:“你跟江浔睡觉了?”
“语文没学好可以去再念一遍小学,你这样讲话我会怀疑你的语文老师是不是还兼职教体育。”陈乱照着江翎的後脑勺拍了一巴掌:
“只是中午在沙发上午休的时候江浔正好在家,坐在一起聊了会天。怎麽到你嘴里会显得那麽奇怪。”
“聊天能把项链聊丢?用脖子聊的麽?”江翎捉住陈乱的手,朝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我摘的。”下一秒,江浔清淡的嗓音立刻把矛头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擡起手,拨开江翎握在陈乱腕子上的手指,偏过头,跟那双几乎是立刻就暗沉成金色的眼眸对视。
“哥哥睡着了,我怕他被吊坠硌到,所以替他摘了。”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挑眉望着江翎,微微勾起的唇角瞬间就让江翎感到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对不起哥哥,我忘了还给你。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江浔重新垂下眼睛,无比自然地伸手替陈乱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领口,目光在陈乱干净的锁骨附近停留了一瞬。
果然,比之前挂着那条碍眼的项链的时候,看起来漂亮得多。
空气里,混着墨水清香的香根草和着沉香木的沉稳气息,裹挟着暗藏的一丝辛辣的龙舌兰味道跟属于江翎的信息素终于轰然撞在了一处。
後颈的腺体鼓噪着翻滚起一阵阵热潮,江浔的眼神却依旧温和地注视着陈乱:
“需要我现在帮你戴上吗?”
“这点小事不劳您大驾。”江翎盯着江浔的眼睛,一把扯开江浔的手,甩到一边。
而後伸手扣着陈乱的头盔,将陈乱的身体转过来,亲自把项链重新戴好。
冰凉的触感重新回到距离心脏三寸的位置。
“上车,跟我回家。”江翎把陈乱头盔上的护目镜拨下来,朝陈乱伸手。
“司机就在路口等着,要不要跟我一起坐车?乘机车的话风会很大。”江浔又擡手把护目镜掀了起来,温和地注视着陈乱的眼睛。
空气里再次掀起了硝烟的味道。
陈乱抱起手臂,半眯着眼挑眉看着兄弟两个的明争暗斗,将之归类到小孩对哥哥幼稚的占有欲丶毛茸茸犬类动物的圈地盘行为。
可是哥哥只有一个,可不够他们两个分。
怎麽办呢?
陈乱斜靠在路灯灯杆上,站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