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看在眼里,桌上的脆瓜他一筷子都没动,其馀的菜倒是全进了他的肚子。
他心里担忧,问道:“是没胃口吗?”
“嗯,天气太热了,心里烦闷,不太想吃油腻的东西。”谢槿欢将碗和空盘子收进竈房去。
许砚便端着剩着的碗筷,一起跟进竈房。
大家心里都燥热,可也没像他一样吃不下饭。
“我明日带你去医馆看看,让大夫给你抓两副开胃的药回来,这样下去,你身体怎能受得了?”
谢槿欢把碗放进木盆里,就着锅里的温水顺手就洗了起来,碗筷在盆里碰撞出丁零当啷的声响。
听着汉子紧张关心的语气,他忍不住笑了,心里既暖和,又无奈。
“砚哥,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又不是什麽大毛病,等下个月天气凉快下来就好。我们今日光是租铺子,就花了整整十八两,手上还剩下不到三两现银,明日还要去采买布匹绣线,还要去木匠那儿定做招牌,哪儿还有多馀的钱买药?再说了,就这点儿连病都称不上的小毛病,又哪里用得着吃药?”
许砚知道他多半是不想喝药,才说了这麽一大堆借口,也很无奈。
他将竈上的铁锅涮洗干净,添了一大锅水,又点了柴火,开始烧热水。
“今日跑了一身汗,待会儿洗洗。”
谢槿欢正有此意,洗了碗就去屋里找换洗衣裳。
林水和沈秀梅夫妻俩早已洗漱完毕,这会儿天也彻底黑透,一个个都进屋歇着去了。
谢槿欢舒舒服服洗了澡,奔波一天累得不行,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第二日天色大亮方才醒来。
今日许老爹和许砚都没出门,绣坊开张在即,铺子得好好打扫一番,就暂且歇息一日,等绣坊彻底弄好了,再做打算。
一家人吃了早饭,坐着牛车往镇上赶,路上碰到不少早起下地的村民,看着他们一家人又上镇上去了,羡慕得不得了。
当初蒋婆子还说,没给他们分多少田地,温饱指不定都成问题,将来必定会哭着回去求她。
现在看看,人家过得多好?
大儿子成亲了,娶的还是有钱人家的哥儿。
小儿子是读书人,指不定哪天就能考个秀才回来!
大黄牛也买上了,这日子恐怕比村长家过得还要滋润呢。
“这下那蒋婆子得後悔死了吧?”
“那可不!昨个儿我从她家门口路过,吵得那叫一个凶!”
“又跟她大媳妇吵起来了?”
“是啊,她大儿媳看着可没表面那麽温顺,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能占着二房便宜,装得那叫一个好,尽说些蒋婆子爱听的话。现在二房分出去了,家里的活就落到了大房头上,她还装什麽?她家男人都听她的,这会儿指不定把蒋婆子怎麽磋磨呢!”
“那也怨她自己,当初没没擦亮眼睛,一颗心偏的没边儿,不把二媳妇当人看!”
“就是,要不是受了蒋婆子磋磨,沈妹子哪里会难産?那玉小子身体差成那样,都怪他奶干得好事!”
杜明兰从旁路过,正好听了一耳朵,也跟着气愤填膺的插了一嘴:“那死婆子就是後悔死也没用!人在做,天在看,就算被她大媳妇磋磨,也是因果报应!”
村民们都跟着点头,十分赞同这句话。
许家村的风气一向是周围十里八村最好的,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鲜少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唯独蒋婆子和杨金花和林老五两口子是个例外,许家村的风气,都被这两家人给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