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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爱意4(第1页)

朦胧爱意(4)

白玉峰的雪又下了,比去莲雾沼泽时更密,像揉碎的棉絮从天上往下撒,飘在糊着皮纸的窗上,“簌簌”响了半下午,积出层薄薄的白,像撒了把碎盐。风卷着雪粒刮过屋檐,檐角的冰棱又粗了些,滴下的水砸在阶前的炭火盆沿上,“嗒嗒”声混着炭火爆裂的“噼啪”声,倒成了白玉峰难得的热闹。

沈怀眠坐在炭火盆边的矮凳上,手里攥着块半掌大的柏木,正用细砂纸慢慢打磨着。

木头是清夜澜三天前给的,说是後山老柏树上的,纹理顺得像流油,还带着淡淡的松香,最适合做剑穗的坠子。他磨得极认真,眉头微蹙,眼睛盯着木头上的纹路,连指腹被砂纸磨得发红发烫都没察觉——要刻一朵并蒂莲,花瓣要柔,纹路要细,正好能和清夜澜清寒剑上的红穗配在一起,红的艳,木的稳,像极了他们俩。

“磨好了吗?”

清夜澜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浸了温水的砂纸。沈怀眠回头时,正看见他披着件厚棉袄站在屋门口,里面穿的素色里衣领口松着,头发没束,披在肩上,几缕碎发被雪气浸得微湿,贴在额角。往日里冷冽的眉眼被暖意烘得柔和了些,眼下的青黑淡了些,却还是能看出昨夜又没睡安稳。

这几天清夜澜在养伤,沈怀眠便把练剑的时间匀了大半出来,早上熬药,中午磨剑,晚上守着炭火盆陪他说话,两人倒有了比往日更多的安静时光。

沈怀眠赶紧把木头往身後藏,耳尖“唰”地红透了,连脖子都泛着粉:“快丶快好了,还有点毛糙……”

清夜澜走过来,没穿鞋,赤着脚踩在铺了稻草的地上,蹲在他身边。他的手指很长,轻轻从沈怀眠身後把木头抽了出来——柏木上的莲纹已经刻得初具雏形,花瓣边缘被磨得流畅圆润,每片花瓣上还细细刻了圈纹路,像裹着层没化的雪,连花芯的细蕊都隐约可见。

“刻得好。”清夜澜笑了,指尖碰了碰木头上的纹路,温度比木头暖些,“比我上次给云尽刻的剑穗坠子精致多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朵并蒂莲上,“这是‘莲心’纹?看来你‘莲心剑’是真入门了。”

“嗯。”沈怀眠点点头,眼里亮了些,像是被点亮的星火,“昨天和云尽对练,他说我这招能稳稳接住他的剑法了,还说……还说我的剑能托住他的力道。”

清夜澜接过木头,从怀里掏出把小巧的银柄小刀——是当年沈怀眠用第一块俸禄给他买的,刀刃磨得发亮。他用指尖按住木头,小心翼翼地修着花瓣边缘最後的一点毛糙,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瓷:“你的‘莲心’胜在‘稳’,剑势沉得能扎根,云尽的胜在‘快’,剑风锐得能穿雾,本就各有千秋。以後多和他磨合,你们俩联手,能破玄清宗大半的防御阵。”

沈怀眠坐在旁边,膝盖挨着清夜澜的膝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阳光从窗上的雪缝里漏进来,落在清夜澜的睫毛上,投出淡淡的影,像蝶翅轻颤。

鼻尖萦绕着清夜澜身上的冷香丶柏木的松香,还有炭火的暖香,搅在一起,暖得人心尖发慌。他突然想起莲雾沼泽里背靠背的时刻,想起清夜澜说“你是剑脊”,心跳又快了起来,像有只小鼓在胸腔里敲。

“师尊,”他小声说着,声音轻得像雪落在纸上“我会保护好宗门的。”

“嗯,你会的。”清夜澜附和着。

沈怀眠攥着坠子,刚想点头,就听见屋外传来温云尽风风火火的脚步声,伴随着他标志性的大嗓门:“师尊!师兄!张师兄来送药啦!还有莲雾沼泽的莲妖姐姐托他带了信!”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温云尽顶着满头雪跑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脸上红扑扑的,眼里亮得像有团火。他把布包往桌上一放,先从里面掏出个信封——是用新鲜的白莲花瓣叠的,还带着淡淡的水汽,字迹娟秀得像女子的眉眼。

清夜澜接过信,展开时还能闻到莲花的清香,上面写着:“归墟魔气日浓,封印缺口在苍梧山旧地。你那大徒弟剑稳如磐石,能破我莲阵;二徒弟快似疾风,能追魔气馀踪。若需助力,往沼泽投一朵白莲即可,我虽为妖,亦不愿见魔气覆世。”

他的脸色沉了沉,把信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苍梧山……果然是那里。五年前的缺口没补牢,如今怕是更扩大了。”

温云尽这时才想起布包里的另一样东西,献宝似的从里面掏出个莹白的莲子,比寻常莲子大些,透着淡淡的光晕:“师尊!莲妖姐姐还送了这个!说叫‘淬灵莲子’,能提纯灵力!我刚才在路上试了试,灵力突然顺了好多,‘回风式’居然能劈出四道残影了!”

他说着就拔出剑,在屋里比划了一下,剑风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四道残影叠加在一起,精准劈在屋角的木桩上,留下四个深浅一致的剑痕。沈怀眠看得眼睛一亮,刚想夸他,就听见门口传来两道轻慢的笑声。

是青城派来送法器图谱的两个弟子,穿着青衫,站在门口探头探脑:“温师弟这剑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愧是玄清宗的天才。”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目光扫过沈怀眠,嘴角撇了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里人听见,“倒是沈师兄,还是老样子,练了这麽多年,好像还没摸到‘莲心剑’的精髓吧?上次宗门比剑,若不是温师弟帮衬,玄清宗的头名怕是保不住。”

另一个弟子跟着附和:“毕竟天赋摆在这,有些人再努力也赶不上,玄清宗以後怕是要靠温师弟撑场面了。”

温云尽的脸瞬间沉了,刚想骂回去,就被沈怀眠拉住了。沈怀眠的指尖冰凉,攥着温云尽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挤出点笑意:“他们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不如云尽。”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像被雪粒硌了下,又酸又凉。他攥着手里的柏木坠子,指尖用力得发白,木头的纹路嵌进掌心,有点疼。他不是嫉妒温云尽——他知道温云尽的天赋是天生的,也为他变强开心,可那句“再努力也赶不上”像根针,扎在他最在意的地方。

他想起五年前练剑时总被长老说“太笨”,想起无数个熬夜练剑的夜晚,想起清夜澜说“你是剑脊”,可此刻,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这根“剑脊”,是不是真的太钝了,配不上温云尽的锋芒?

清夜澜显然也听见了门口的话,却没回头,只是拿起桌上的清寒剑,递给沈怀眠:“把你新练的‘莲心剑’走一遍。”

沈怀眠愣了愣,握着剑走到屋中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涩意,缓缓起剑。他的剑招不快,却稳得惊人,“莲心”初绽时,剑风柔得像拂过花瓣,转“落雪”时,突然收劲,剑刃稳稳停在离木桩一寸的地方,没有半分偏差。整个过程没有多馀的动作,每一招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看见了吗?”清夜澜的声音冷了些,扫向门口的青城弟子,“温云尽的快,是锋芒;沈怀眠的稳,是剑脊。没有剑脊,锋芒再利也容易折,就像刚才云尽的四道残影,若没有怀眠的稳劲托底,剑招早散了。上次宗门比剑,若不是怀眠用符阵困住对手,云尽根本没机会出剑。”

青城派的弟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拱了拱手,匆匆放下图谱就走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温云尽挠了挠头,走到沈怀眠身边,小声说:“师兄,你别听他们的,没有你的稳,我这快剑就是瞎挥,上次对练我还劈空了好几次呢。”

沈怀眠的眼眶有点热,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变强我开心。”

清夜澜这时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柏木坠子,用小刀在莲纹的花芯处刻了个小小的“澜”字,字迹浅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见。“他们不懂剑,也不懂你们。”他把坠子递给沈怀眠,指尖蹭过他的发顶,“天赋是天生的,但‘稳’是练出来的,是别人抢不走的。就像这柏木,不如玉石名贵,却能经得住风雪,做剑穗坠子,比玉石更踏实。”

沈怀眠接过坠子,攥在手里,暖得发烫。他看着清夜澜眼里的温柔,突然想起五年前在乱葬岗,清夜澜蹲在他身边,也是这样看着他,说“你很执着,值得教”。原来从一开始,师尊看见的就不是“笨”,而是他的“稳”。

心里的涩意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踏实。

晚饭沈怀眠熬了姜枣粥,温云尽喝了两大碗,叽叽喳喳地说要明天和沈怀眠对练,“让师兄的稳再磨磨我的快”。

等温云尽睡熟後,沈怀眠坐在炭火盆边,借着火光,用红绳把莲纹坠子系在清寒剑的红穗上。红绳绕着木坠缠了三圈,刚好把那个小小的“澜”字藏在里面,晃动时,木坠撞在剑鞘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心跳。

清夜澜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本剑谱,却没看,只是看着他的动作,目光柔得像雪。“怀眠,”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耳语,“知道我为什麽在乱葬岗收你为徒吗?”

沈怀眠愣住了,擡头看他,眼里映着炭火的光。

“那天雪下得很大,你抱着那块铁片,冻得嘴唇发紫,快晕过去了,却还在对着空气练劈砍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哪怕手臂都擡不起来了。”清夜澜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怀念,“我就知道,这孩子或许慢,但心够沉,像後山的老柏木,经得住磨,能成大器。现在看来,我没看错。”

沈怀眠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掉在剑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把剑递给清夜澜,声音带着点哭腔:“师尊。”

清夜澜接过剑,红穗上的木坠晃了晃,映着火光,亮得像颗小星。他拔剑道,剑刃映出沈怀眠泛红的眼眶,嘴角弯了弯。

沈怀眠往清夜澜身边靠了靠,肩膀挨着他的胳膊,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暖意。窗外的雪还在下,簌簌的声音像在说悄悄话;炭火盆里的火苗跳了跳,映着两人的影子。

他闭上眼,闻着清夜澜身上的冷香。

这场雪化了之後……

化开後我要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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