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朝暮都跟你在一起
天刚亮透时,小院里就飘起了淡淡的米香。清夜澜系着粗布围裙,站在竈台前熬粥,手腕上的银铃铛偶尔晃一下,“叮铃”轻响,混着柴火“噼啪”的声,格外热闹。他时不时回头望一眼里屋,门帘半掩着,能看见沈怀眠窝在被子里的身影——头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露在外面的手腕也挂着银铃,随呼吸轻轻晃。
“眠儿,该起了,粥要凉了。”清夜澜放轻声音喊了句,手里的勺子还在粥锅里慢慢搅,怕糊了底。
里屋没动静,过了会儿,才传来沈怀眠黏糊糊的声音:“再睡会儿……你别吵。”话刚落,门帘就被一只手掀开,沈怀眠穿着松垮的里衣,眯着眼走出来,头发翘了一撮,像只刚睡醒的猫。他径直走到清夜澜身後,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背上,声音还带着困意:“你怎麽起这麽早,不多睡会儿?”
清夜澜反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指尖蹭过那撮翘起来的头发,忍不住笑:“再不起,粥就糊了,你不是爱吃稠粥吗?快松手,我把粥盛出来,小心烫着你。”
“不松。”沈怀眠抱得更紧了些,手腕上的银铃“叮铃叮铃”响,“你陪我再睡一刻钟,粥凉了再热。”
“好,听你的。”清夜澜无奈又心软,关火盖好锅盖,转身把人打横抱起来。沈怀眠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耳尖悄悄红了,却嘴硬:“谁让你抱我,我自己能走。”话虽这麽说,却往他怀里再缩了缩,把脸埋在他颈间,闻着熟悉的冷香,困意又涌了上来。
清夜澜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薄被,自己也躺了进去,伸手轻轻揉他的眼睛:“再睡会儿,我在这陪着你,粥凉了我再热。”
沈怀眠“嗯”了一声,抓着他的衣摆,没一会儿就又睡熟了。清夜澜没闭眼,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手腕上的银铃,看着他安稳的睡颜。
等沈怀眠彻底醒时,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他坐起来,摸了摸身边,已经凉了,刚想喊人,就看见清夜澜端着粥走进来,热气腾腾的。
“醒了?快洗漱,粥刚热过。”清夜澜把东西放在桌上,递给他一块温热的帕子,“擦把脸,别着凉。”
沈怀眠接过帕子,擦了擦脸,走到桌前坐下,拿起勺子喝了口粥——稠稠的,带着米香,刚好合胃口。
清夜澜张嘴咬下,看着他嘴角沾了点米粒,没说话,只伸手用指腹擦了擦,指尖碰到他的唇角时,银铃又“叮铃”响了一声。沈怀眠耳尖红了,拍开他的手:“别蹭我脸。”
清夜澜笑着,又给他盛了碗粥,“多吃点,等会儿我们去给桂树苗松松土,你上次说想给它们浇点水。”
“谁要跟你一起。”沈怀眠嘴硬,却乖乖把碗里的粥喝完,还主动收拾了碗筷,“我去洗碗,你把工具准备好,别笨手笨脚的。”
清夜澜看着他端着碗走进厨房的背影,手腕上的银铃晃来晃去,忍不住笑出声——他家怀眠,总是嘴上不饶人,做事却比谁都贴心。
吃过饭,两人拿着小铲子和水桶去院角松土。沈怀眠蹲在桂树苗前,小心翼翼地用铲子松周围的土,怕碰坏了根,结果没注意,铲子差点铲到自己的手。清夜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点急:“慢点,别伤着自己,你看你,铲子都拿反了。”
“谁拿反了!”沈怀眠瞪了他一眼,却乖乖让他调整自己的姿势,“我就是没注意,又不是不会。”
清夜澜没戳穿他,只蹲在他身边,手把手教他松土,手腕贴着手腕,银铃“叮铃”响个不停。沈怀眠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薄茧,蹭在自己手背上,有点痒,却很安心。两人松完土,沈怀眠提着小水桶浇水,水洒得满地都是,溅了自己一裤脚,却笑得眉眼弯弯:“明年就能开花了。”
“嗯。”清夜澜帮他擦了擦裤脚上的泥点,“不过你别再洒水了,再洒,你裤子就全湿了。”
“是风刮的。”沈怀眠嘴硬,却把水桶递给清夜澜,“你浇吧,我去门口看看。”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隔壁的张婶提着一篮新鲜的青菜过来,笑着招手:“小公子,刚摘的青菜,给你们送点。”
“谢谢张婶。”沈怀眠赶紧接过篮子,笑得礼貌又乖巧,“您快进来坐,喝杯茶。”
“不了不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张婶摆了摆手,看着两人手腕上的银铃,眼里满是笑意,“你们俩感情真好,这铃铛真好看。”
沈怀眠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别开眼:“张婶您别瞎说,我们就是……就是朋友。”
“好,朋友。”张婶笑着走了,没戳穿他的小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