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甜蜜蜜
从黑风谷往白府走的路,比来时松快了太多。浓云散了大半,阳光漏下来,洒在石板路上的青苔上,映出细碎的光,连之前黏腻的黑汁都干成了浅痕,踩上去没了“咯吱”的闷响,只剩鞋底蹭过青石的轻响。
沈怀眠走在中间,怀里揣着包着桃木牌的布,指尖时不时会悄悄按一下,像怕那木牌凭空消失。清夜澜走在他左侧,没提墨尘,也没催他走快,只把步幅放得跟他一样,遇到路边还没枯透的带刺野草,就悄悄用灵力扫到一旁,免得勾破他的衣摆。
温云尽拎着装碎木牌的储物袋,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见自家师尊总偷偷往沈怀眠那边偏,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往日里冷得像块冰的师尊,如今倒成了个“护人精”。
“师兄,你渴不渴?”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温云尽回头,晃了晃手里的水囊,“我早上装的温水,还热着。”
沈怀眠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刚想伸手去接,清夜澜已经先一步接过水囊,指尖凝了缕极淡的灵力,试了试水温,不烫不凉,刚好入口,才拧开囊口,递到沈怀眠唇边:“慢点喝,别呛着。”
沈怀眠愣了愣,没躲开,就着清夜澜的手喝了两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让心里的闷意散了些。他偏头想躲开,却看见清夜澜的指尖还沾着刚才递水时的湿痕,忍不住伸手,用袖口轻轻擦了擦:“笨。”
清夜澜的指尖顿了顿,随即弯了弯唇角:“嗯。”
温云尽在前面看得真切,赶紧转头往前看,假装没看见——再看下去,他怕自己要被师尊的“温柔”闪瞎眼,还是乖乖当他的“引路牌”靠谱。
又走了一刻钟,远远就看见茶摊的竹椅,老人正坐在椅上晒着太阳,手里拿着个缝补的布包,见他们来,赶紧站起来:“三位公子,可算回来了!三日前我就没敢来,今日想着风停了,才来摆会儿摊,你们没出事吧?”
“多谢老人家惦记,我们没事。”沈怀眠笑了笑,走到竹椅旁坐下,清夜澜也跟着坐下,还特意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搭在沈怀眠的肩上——沈怀眠的袖口破了,风一吹,胳膊容易凉。
老人看着清夜澜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转身端来两碗热茶,递到两人手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茶是今早刚煮的,暖身子,你们喝着。”
沈怀眠接过热茶,指尖碰到碗沿,暖得他指尖都舒展开来。他低头喝了口,馀光瞥见清夜澜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是笑意,忍不住问:“你怎麽不喝?”
“你先喝,我不渴。”清夜澜说着,伸手碰了碰沈怀眠的指尖——还是凉的,便悄悄用灵力裹住沈怀眠的手,帮他暖着,“刚才在塔内,你用屏障挡魔剑,胸口还疼不疼?”
沈怀眠的指尖被暖得发烫,耳尖也悄悄红了,摇了摇头:“不疼了,一点小伤。倒是你,之前手臂被魔气扫到,红痕消了没?”
他说着,就想拉清夜澜的袖子看,清夜澜没躲,反而主动把袖子往上卷了卷——手臂上的红痕已经淡了大半,只剩浅浅的印子,显然是用灵力护过了。可他还是故意皱了皱眉,装作还有点疼:“还有点酸,你帮我涂点药,好得快。”
沈怀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装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没怒意,反而带着点笑意:“还来。”
“嗯,”清夜澜没否认,反而笑得更直白,“你心疼我,我才好得快。”
老人在一旁听得乐呵呵的,打趣道:“公子们感情真好,像亲兄弟似的。”
沈怀眠的耳尖更红了,赶紧低头喝茶,没敢接话。
清夜澜却没反驳,只看着沈怀眠的发顶,眼里满是温柔,亲兄弟哪够,他想当的,是能陪沈怀眠一辈子的人。
歇了约莫两刻钟,三人谢过老人,又叮嘱他“往後别往黑风谷方向去”,才往白府走。快到白府时,温云尽突然停下脚步,从储物袋里摸出几块碎木牌,递到两人面前:“师尊,师兄,这是之前从破庙捡的木牌碎片,我刚才在路上查了查,上面除了玄阴教的符咒,还有当年仙门那两个长老的灵力印记,我想先去玄清宗一趟,把碎片交给宗门的人,让他们帮忙查墨尘大人兄长的冤屈,你们看行不行?”
清夜澜看了眼沈怀眠,见他点头,才对温云尽道:“好,你去吧,路上小心,别惊动太多人,查有眉目了,就用传音符通知我们。”
“知道了!”温云尽应了声,又对着沈怀眠鞠了一躬,“师兄,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师尊,别让他再“疼”了!”
说完,就笑着跑了,没给清夜澜反驳的机会。
沈怀眠看着温云尽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云尽都知道你装疼。”
“他懂什麽。”清夜澜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伸手牵住沈怀眠的手,“我要是不装疼,你哪会这麽关心我?”
沈怀眠没挣开,任由他牵着,指尖碰着指尖,痒痒的。
回到白府时,白母正站在门口的桂花树下,手里拿着个竹篮,见他们来,赶紧迎上来:“眠儿,清公子,可算回来了!这三天,我天天在门口等,就怕你们出事。”
“娘,让你担心了。”沈怀眠走过去,扶住白母的胳膊,“我们没事,就是采草药的时候走得远了点,耽误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