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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世界2（第2页）

沈怀眠的脚步顿了顿。他想起白君行早上递给他的外套，想起药铺掌柜帮他磨的药臼，想起白府後院的桂花树——那些都是真的，是他现在的生活。

可眼前的玄清宗，是他不敢说出口的渴望。

“怀眠，发什麽呆？莲子羹好了。”清夜澜走过来，伸手牵住他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顺着皮肤往心里钻，“去晚了，温云尽该把你的那份也吃了。”

沈怀眠被他牵着走，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

他看着清夜澜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浅金的光；看着旁边跑过的温云尽和阿澈，两人还在为谁先吃桂花糕拌嘴；看着药房的窗开着，里面的暖炉还烧着，他当年用的那个白瓷瓶，就放在架子上，瓶身的裂纹还在，却没了岁月的痕迹。

他真的想留下来。

想每天早上和清夜澜一起练剑，想中午吃阿澈带的桂花糕，想下午帮温云尽改符纸，想晚上喝炖好莲子羹。

哪怕这是假的，哪怕这是邪祟编的幻境，他也想沉溺在这里，再也不出去。

“师尊，”他轻声说，声音带着点依赖，“我们以後，都能这样吗？”

清夜澜回头看他，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当然。只要你想，我们永远都这样。”

永远都这样。

这五个字像根绳子，把沈怀眠的心脏缠得紧紧的。他跟着清夜澜走进药房，莲子羹放在桌上，冒着热气，碗边还放着几块蜜枣，是玄清宗後山的蜜枣，他当年总爱吃，清夜澜就总在碗边放一块。

他拿起勺子，刚想喝一口，指尖突然碰到了腰间的铁片。冰凉的金属，边缘的缺口硌着掌心。

他一直都想回到以前，可当他真的“回”来了，却发现这不是他要的。

他要的不是虚假的温暖，是能摸到的真实。

“怎麽不吃？”清夜澜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眼里的温柔还在，却慢慢多了点不对劲的冷，“是不是觉得不好吃？”

沈怀眠猛地擡头，发现周围的画面开始晃。温云尽的笑声没了，阿澈的桂花糕变成了黑气，连清夜澜的脸，也慢慢变得模糊，像被打了层雾。

“你怎麽还不明白？”邪祟的声音又变了，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石头，“这才是你想要的！现实里有什麽？有白君行，可他不知道你是沈怀眠！有清夜澜，可他当年没救你！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

黑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缠上他的手腕，想把他往幻境深处拉。清夜澜的脸又清晰了，却带着之前的冰冷，手里拿着清寒剑，指着他的喉咙：“怀眠，你要走吗？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阿澈也出现了，胸口插着断剑，血顺着衣摆往下滴：“师兄，你要丢下我吗？你当年就丢下我了，现在还要丢下我吗？”

温云尽站在旁边，眼里含着泪：“师兄，你不帮我改符纸了吗？你说过会一直教我的……”

这些话像针，扎在沈怀眠的心上。他确实舍不得，确实想留下来，想把这些虚假的温暖当成真的。

可是。

沈怀眠猛地攥紧铁片，往缠在手腕上的黑气划去。铁片沾着他的灵力，碰到黑气的瞬间，就发出“滋啦”的声响，黑气里冒出股焦味。

“我不需要一个虚僞的幻境！”沈怀眠用尽力气对着空无一人的镜像喊道。

“怀眠！”一道带着急促又担忧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沈怀眠无神的擡起头，像是在寻找那道声音。

只见头顶一块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