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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除秽面具（第1页）

第15章除秽面具

锖兔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越界了。

和奇骏野灯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对对方放下所有防备，想说什麽便说了。

锖兔有些懊恼，打断了这个微妙的话题，左右张望，道：“九条怎麽还不回来。”

一提起这个，锖兔严肃起来，连奇骏野灯也开始觉得不对劲：“我让琴跟去看看。”

说完，房梁上的鎹鸦大喇喇的飞了出来，不服气道：“又让我去。”

伊影道：“你不去我去。”

两只鎹鸦的脾气都很相似，火爆又傲气，它们拍打着翅膀，吵吵嚷嚷地飞出门。

锖兔和奇骏野灯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跟在两只鎹鸦背後，鎹鸦灵敏的嗅觉迅速定位了九条允儿的位置，因此，两人两鸦赶到时，只见河边一个小木桶，少年只剩一颗头还冒在水面。

“九条允儿！”两人狂奔过去，异口同声地叫道。

河里的少年迟钝地转了下头，慢慢看向岸边，只见两个大男人同步跳水，一人拽着她一条胳膊把她拖上了岸。

从压着胸口的河水中脱离，冰凉分河水像是纱衣轻轻剥离身体，九条允儿满身水渍坐在河边，水迹打湿了泥土，沾满了全身，她还是没能回神。

锖兔和奇骏野灯在一旁拎着锖兔的羽织拧水，两人力气大，几下拧干羽织，又想脱制服，到底还是止住了。

九条允儿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奇骏野灯无奈地坐在她旁边，问：“生命是很可贵的东西，你不应该这麽对待。”

奇骏野灯原本还有些困倦，毕竟一晚没睡，下了一趟水，整个人都精神多了，问话时有些懒洋洋的，却也带着一摸温和和怜悯。

原本呆滞无神的少年闻言，眼中积满了泪水，嘴唇紧抿，直到一旁的锖兔蹲下身，拍了拍她衣服上的泥点子。

她终于忍不住，从麻木痛苦的冷漠中抽身出来，哭泣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这里没有人会欢迎我，回家又会让我不断回想起那些难过的事情。”

“我……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啊。”

锖兔看着她低头抹泪的样子，脑海中重复了很多个背影。

他杀鬼无数，救人无数，见过很多男人女人哭泣，人们的痛苦和悲哀，像是一个复杂的漆黑大球，碾碎了受难者之後，又向着他这个“拯救者”冲过来。

“之前，也有这麽一个女孩，父母双亡，无家可归。”锖兔轻声说，“她们一家三口原本住在山坡上，周围没有邻居，进入小镇也需要走几公里的山路。”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差点死在鬼的手下，手臂已经摔断了，虽然现在治好了，但是她的臂骨还是突出了一块，只是平时常在制服下面，看不见。”

锖兔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忘我，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九条允儿和奇骏野灯一起看向了他。

“说远了……我把他救下之後，她问我，可不可以跟我走，那时候她才十二岁。”锖兔嘴角带了一抹温柔的笑。

奇骏野灯张口，问：“你答应她了麽？”

“答应了，她本就是个有天赋又强大的孩子，只是因为当初发生的事情太残酷，让她变得有些胆小。”锖兔笑意更深，道，“她现在已经是我的继子了。”

九条允儿微微仰头，望向锖兔那双晶莹的眼睛里，满眼的赤诚与鼓励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嘴唇微张，无意识的动了动：“……我可以，跟您走麽？”

“拜托您了……让我也成为有用的人吧。”

锖兔闻言只是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道：“不是有用的人，而是有意义的人。九条允儿，从今往後，你只为你自己而活。”

-

一夜未眠，锖兔有些困了，他和奇骏野灯带上了九条允儿，和九条允儿的部分行李，坐上了列车。

列车是最有效丶最快抵达鳞泷左近次家附近的工具，自然不会放过。

三个人坐了一个白天，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再一睁眼，就已经到地方了。

傍晚，三人赶到鳞泷左近次家门口，鳞泷左近次恰好坐在门口吹风晒太阳，在太阳馀晖之中，四人见了面。

“啊，锖兔，奇骏，你们回来了。”鳞泷左近次凶恶的面具下传出慈善的笑声，他一眼看见跟在两人身後，那个头矮小的女孩。

“这是？”

“鳞泷左近次大人，这位是九条允儿，她如今父母双亡，皆是被鬼所害，她已经无家可归，希望能成为鬼杀队员。”锖兔拍了拍九条允儿的肩，“我认为，她会是个出色的鬼杀队成员，所以带来给您认识认识。”

鳞泷左近次闻言仔细端详这个矮小的女孩，看着她碧绿色的眼睛，他似乎想起了谁，很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背过身，率先走向小屋，语气不咸不淡：“带她进来吧。”

就这样，九条允儿被鳞泷左近次接纳了，而锖兔和奇骏野灯则直挺挺地倒下，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缩在角落直睡到半夜。

今晚的夜幕点缀了无数繁星，锖兔半夜出门时，见鳞泷左近次还坐在门口吹夜风。

“鳞泷左近次大人，您还没有休息麽？”锖兔问。

年过半百的老人笑起来，她的笑声太宽厚，平易近人，总让锖兔好奇，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是否也和他的声音一样，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