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了,锖兔。”
他所说的一切,锖兔自然是不信,闻言只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或许过段时间就会好转了。”
他说完,起身对奇骏野灯道:“奇骏,走吧。”
锖兔话音刚落,却见病床上的少年瞪圆了眼睛,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奇骏野灯看:“你就是……奇骏野灯?”
闻言,刚起身的两人立刻看向他。
少年迎着两人的目光却并未畏惧或心虚,眼珠子转了两转,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脸上笑意更浓:“恶想起来了!锖兔先生,你还记得麽,当初你帮过我!”
“在鳞泷左近次大人那里,你帮我解决了他出的难题,在石头落地之前砍碎它,正是因为你帮了我,我才能去参加选拔大会!”
“你还问我知不知道奇骏野灯这个人,之後又改口说算了。我私下问过鳞泷左近次大人,他却说你已经死了,也不认识奇骏野灯。”
“後来你又回来了,不过你整日戴着面具不愿示人……不过好在你没有真的死去。”
奇骏野灯在一头听得有些怔然。
他和锖兔,明明才认识不到半年。
吉川流明明早已经死去,锖兔怎麽会向别人提起过他?那时候他们都不认识。
锖兔闻言更是震惊,因为少年所说的一大部分都是他在藤袭山昏迷时梦见的场景,当日他便觉得不是梦,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时候的他和真菰已经死了,但在少年口中,他又活了过来。
这一切都出现的太突然了,锖兔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奇骏野灯碰了他的掌心,他被那贴在掌中的热流激得猛然回神。
“是的,我奇骏野灯。”奇骏野灯回答着少年,面色如常道,“你今天不要太激动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少年愣愣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掌,张了张嘴:“……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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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带出少年的房间,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锖兔才觉得一口气缓了过来。
“锖兔,到底怎麽回事?”奇骏野灯有些茫然无措,他牵着锖兔回到床边坐下,问,“你和他提过我麽?”
“那时候我们不认识吧?”
“……是。”锖兔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说,“你还记不记得,藤袭山那晚我昏迷的事情。”
“你昨晚说,那时候你遇到了一只鬼,是……你梦里杀死你的恶鬼。”锖兔表情凝重,将自己昏迷时的梦也娓娓道来,“那日我昏迷,做了个梦。”
“我梦到我死了,真菰也死了,看体型,那时候的我们可能才十三四岁,身边也有很亡魂,都是这个年纪,他们有很多我认识的,也有很多我不认识的,都说是鳞泷左近次大人的弟子,大家都在死後回到他的身边。”
“然後,我们在山上遇到了一个鳞泷左近次大人新收的弟子,那便时吉川流。”
“我知道那不是梦,所以下意识问起了你和义勇的情况。”说到这里,锖兔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恍惚,“或许,我真的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那他会不会也和你一样,有了一个媒介,就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了?”奇骏野灯握紧他的手,竟然感受到了锖兔身体轻微的颤动。
见状,他无奈一笑,“说不定我也是这样来的。”
他这样说着,真挚无比,锖兔便回忆起昨晚他说的话,那些离奇的丶真假难辨的话,在此刻给人的感觉无比真实。
如果,隔壁的少年真的就如小说所说,是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如果他真的是吉川流,那麽笠山原呢?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还是说,只是因为受到重创所以才恢复了记忆?
奇骏野灯昨晚说,他在梦里的模样,就是锖兔的模样,难道,奇骏野灯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麽?
所以才会每一个人都觉得他们相似,所以才会在阴差阳错下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具,所以才会划破脸颊。
可少年——不,吉川流,他还说,在那之後,他发现自己又活了过来,他们还一起起斩杀上弦三。
难道还有其它世界的自己麽?就和他们一样,从自己的世界里突然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所以吉川流才会说,他後来发现锖兔其实还活着。
想到这里,锖兔觉得大脑混乱至极,就像昨晚夜里一样,活跃的大脑思考着任何可能,甚至有种想要借本小说了解的冲动。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割裂了,让他觉得头晕眼花丶天旋地转。
世界上怎麽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怎麽会存在穿越这样的荒谬事情呢?
“锖兔。”一只温柔的大手覆盖在他的後背,轻轻顺了顺,锖兔擡眸,看见奇骏野灯正担忧地看着自己,“如果觉得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明天,我去见一见主公大人。”锖兔做了个深呼吸,语气沉重,“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一定不止他……和我们,一定还有别人。”
说到这里,锖兔内心有种诡异的平静。他像是已经快速接受了这荒唐的一幕。
他语气冷静道,“或许,真菰也没有死,她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