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岂可与儿臣相提并论?”福王回。
李三瞧不上华阳,我自当一字不差说与公主听。
“若无沈家冒死制甲藏器,你的父亲,早死在郭氏的乱刀之下,你哪里会有父皇?若无沈家,尔早被襄王枭首弃市,胡埋南郊,作肥沃土,焉能安坐亲王之位?”圣人又言,“沈家是功臣,和颜家一样,卫国公一门,是大功臣!”
“既然沈家是功臣,和颜家同等军功,那请东宫皇太子纳卫国公之女,让儿娶狸奴,让臣娶大将军王妹!沈家有大功,就该以东宫皇太子劳其辛苦。颜家女儿不当太子妃,不做皇後,不嫁东宫,嫁进福王宅,颜家难不成就不忠李家了?”李三再三再四顿首提议。
李王争权,女子遭殃。
李三一句话,玩弄颜家沈家,更将我和宝玳,丢在热炉子上烧,福王踩着我们本就不结实的骨头,要把颜沈两家全族往死里害。
幸而,宝玳与我皆不是泥巴捏的面饼子。
长安城,每日冬冬鼓响,从无中断,天阴雨湿,日月不出,亦有延误之时。
东宫储君,不到真正继位的那一刻,和天下人一样,永永远远都是圣人的奴婢。
李家常有篡位之人,太极宫宫变,太初宫兵变,多如家常穿衣吃饭。
圣人,既要选出能力出衆之人继任,又得提防东宫储君谋权篡位。
皇帝陛下时时敲打太子殿下,给各路亲王选了有力的妻族,是在变相给太子施压,圣人纵横四方,辖治朝堂,平衡八方。
储君一时贤明,不代表一世贤明,太子若不日夜勤勉布施德行,李家,最不缺的就是儿郎。
太极宫,母以子贵,太初宫,子以母贵。
太子若不是太子,那皇後未必是皇後。
皇後不是皇後,那太子也未必是太子。
皇後与太子,荣辱与共,不可分离。
太子齐王争锋,李二郎尚未发难,李三郎率先想将拉太子兄长下马,丝毫不顾及丽正殿的皇後娘娘。
从李三郎向圣人进言的那一刻起,皇後彻底舍弃了福王。
亲王虎视,储君如何不惧?
太极宫,只能有一位君王。
圣人驾临丽正殿,是太子身边祝公公的功劳。
在福王不顾兄弟之前,太子,先一步将他舍弃。
圣人眉目未辨,徐步转出,一圈一绕,“福王言之有理,颜家忠心耿耿,绝不会有二心,狸奴嫁去福王宅,也是一桩美谈。太子,不如就依照三郎所言,可好?”
福王瞧不起我的身世,又舍不下颜家的助力,东宫殿下亦是如此。
太子看着我,久久不能言。
圣人发话,东宫置若罔闻。
我见他慌张难掩,冷峻的面上叛逆难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