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
家国危亡,薛氏,意欲谋反。
罪如平王,罪比益州,罪同平卢。
齐王的亲舅母,薛太妃的亲嫂嫂,薛淑妃的亲生母,薛太妃教唆宫中太妃以巫蛊之术谋害太後丶圣人,洛阳侯。
这是死罪,可以夷平三族的大罪。
女儿是淑妃,天子是女婿。
帮亲王外甥,不帮皇妃女儿。
薛家娘子暗中谋害天子,这是为何?
我,想不透,看不懂,猜不明白。
也不堪问。
太极宫,一团糟,一团乱,连着脏,连着淫,瞧着眉目光亮,实则心黑暗淡。
薛淑妃为其生母,特来求我。
这一回,她从前那副嚣张低了头,从此不复存在,扬眉吐气成了低眉顺眼,薛淑妃跪在我脚边,臊眉搭眼不敢喘气,见了我,一如全族皆死的冯贵妃。
她说要当牛做马,更说要为奴为婢,只求留她母亲性命。
我应允了。
我可怜她?
非也。
我缺牛马奴婢?
不是。
我怎会有如此好心?
留下她母亲的命,薛淑妃竟真当我好心,她说着和冯贵妃一模一样的话,说要侍奉我和圣人,我闻之,一笑了之。
太极宫,不是我的家,我和阿湘……往後也住不了几日。
冯贵妃,薛淑妃,圣人喜欢,我也喜欢,我喜欢她们死透了,再不喘气。
我惧怕圣人回到太极宫,与我拿纸墨清算?
并非如此。
巫蛊之祸,祸及太後,祸及江山社稷。
薛太妃,薛娘子,薛氏,必死无疑。
既然必死无疑,我又何故多事脏了一双手?
我不动手,是要看看,等皇太後病愈,怎麽惩治薛氏一族。
待圣人还朝,我要细瞧,在鹤奴心里,究竟是他的江山社稷更重,还是她的美人更娇。
薛家,经太後之手,太极宫,母子成仇,我或能从中牟利。
圣人亲自下令,夫妻离心,指日可待,我乐意观之,我喜闻乐见。
母子斗法,我不参与。
夫妻吵架,我唯恐避之不及。
我何苦为着一时私欲,平白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