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引梅为着她的自己的性命,话到嘴边,就只有一句,“陛下娘子兄妹情深,奴婢羡之妒之。”
兄妹情深,一人一道伤,谁家兄妹以互伤互杀以示深情?
淑妃娘娘极爱吃醋,她不管是不是醋都要喝上满满一大壶。
太极宫冷漠无趣,他们夫妻,冷日里无事可做,合起夥以戏耍我为乐。
陛下走了,淑妃走了,华阳长公主盛怒难掩,她痛骂。
“疯子,疯子,疯子,薛家人,近的远的,大的小的,都是疯子!”
华阳所言,无一不对。
长公主这般说,太後亦是这般唾骂。
兴庆宫本就不喜薛妃,薛引梅大闹齐王灵堂,太後更是厌恶。
偏圣人挚爱仇家之女,兴庆宫万般不喜,永乐殿宠爱无极。
那日之後,薛淑妃在宫中入道,圣人将其娇养在太极宫,谁也不许参见打扰。
直到我和圣人同死的那一日,我多次出入太极宫,再也没有见过薛淑妃一面。
七日守灵一过,我的伤连日不见好,冯太後让我留在宫中修养。
太极宫的地势,并不适宜修养身心,我言。
皇宫不宜伤病,圣人如是说。
“还往那杏子林里去?”母後垂问。
太後不知我的杏林,早被圣人圈进行宫,成了李家之地。
“不去了,再不去了……”我心里堵着气,话里无可奈何。
鹤奴弯唇忍笑。
我观前後,太後在前,谅他不敢把我怎麽样,我伸手在他伤处狠拧了一把。
圣人忍痛失笑。
我说,长安城唯印月宫最宜修养。
太後许之。
同跪七日,我与宜阳公主说定,去印月宫同住。
公主喜静,不见生人。
我本就不多话,而今耳朵又聋了,自然处处清静。
正巧和公主做伴儿。
公主是李家的公主,印月宫,颜麒颜麟,颜家主母不敢贸然登门叨扰。
印月宫虽在长安城,却是僻静清雅,我在闹市中享有了难得的清净。
英王奉命从益州回到长安,李君深冬日娶妃。
那一日,宝玳丶英王同到颁政坊,沈娘子邀我去喜宴,英王不入印月宫,他多走了几步,去了灵台观。
英王盛邀圣人驾临英王府。
那年冬,我在公主的印月宫养伤,圣人,在颜相的灵台观养伤。
印月宫,灵台观,同在颁政坊,离太极宫,一近一远,实则相伴相邻。
仅有,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