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笑话我,字字无误,我笑着追她打闹,她躲进童太妃怀里,我亦如她。
我和阿湘,袁小离开长安的那一天,颜家主母来送我。
她让我不要去潭州,她让我不要见蛮娘,她说蛮娘不是好人,她说我一定会後悔。
蛮娘心不赤澄,主母更是纯黑。
“她不是好人,你更不是,蛮娘是好是坏,她都是我的亲阿娘。”
我言尽,主母却笑了。
不顾她的阴谋诡计,我匆匆暂别长安。
刚出长安,我一行人遇到檀霁月一行人。
檀霁月,太康大长公主家的大郎君,云阳县主的哥哥。
更是陛下的表兄,亲信,党羽。
檀郎君告诉我,他近日高升,圣人封他做了花鸟使。
听闻荆楚,奇花异草,珍稀鸟兽,无数。
圣人派他前往荆楚,正巧,与我们一行人同路。
荆楚多妙人,采择湘江美女充实後宫绵延子嗣,为圣人护送美人回长安,何必又说奇花异草,珍稀鸟兽?
主上还真是道貌凛然,装模作样。
路途遥远,道上苦闷。
我举步维艰,我举棋不定。
我断断续续,我摇摆不定。
我忐忑不安,我犹犹豫豫。
我要去潭州,我想回长安,我不怕後悔,我害怕有悔。
我本不是这性子,偏又成了这性子。
我吃喝不下。
蛮娘,一人一点只言片语,描摹不出她的全貌,她我在心里演说了千万遍。
我怕我不如蛮娘的意,我恐蛮娘不如我的意。
一时想着回长安,一时又要往临湘去。
病从心中起,我从长安一路病到潭州。
医官日日换新,汤药餐餐不断。
檀郎君,唐宫正,都劝我回长安,我一意孤行并不听从。
从前犹豫,没有决断,不知到底该不该去寻蛮娘,直至被宜阳公主赶出印月宫的那一刻起,我下定决心,要去潭州。
蛮娘若要赶我,我多心想,也不过如此。
从夏至冬,从长安到潭州,从潭州又回长安。
这一去,竟耗费了我大半年寿数。
一路上,花鸟使与洛阳侯互诉衷肠。
檀郎君与我并无交集,更无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