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被他喝得愣住了,眯了眯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定定地看着慕容徽,“你还怕我死吗?”
两人之间静默片刻,侍从立刻将两人圈在中间,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收拾掉剩下的刺客。
周围的宾客零零散散地躲在角落,余家家主也顾不上儿子娶儿媳妇,跌跌撞撞想要上前来询问谢鸢的情况。
谢鸢的情况不太乐观。
因为就在她逞嘴快和慕容徽说完那句话后,陡然呕出一口黑血。
她下意识捂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淌过她白皙的手腕。
“不好!”
慕容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拦腰将她抱起,“回宫!”
他的手微微颤抖,刀上有毒。
……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能进去!”
谢崚虽然腿短,跑起来飞一样快。
小河提着裙子跟在后边,完全跟不上谢崚的脚步。
谢崚三步作两步迈上台阶,未等宫女通报,推开门就跑进屋里。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谢崚强行忍下想吐的恶心,推开围在床前的众人,飞扑来到床前。
床上的谢鸢脸色苍白,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但是衣裳上全是血迹。
谢崚晕血的毛病又犯了,被这一身血晃得眼前发黑,却依然抓住谢鸢染血的手,“娘亲,你别死……”
她的眼泪如雨,流
淌下来,滚落在谢鸢冰冷的掌心,如热浪一般,快要将她烫伤。
谢鸢抬手,努力摸摸她的额头,气息虚弱。
“阿崚,你出去,别看。”
她强忍着剧痛,露出微笑,“娘没事,你晕血,不该到这里来。”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记挂着谢崚晕血。
谢崚哭着摇头,“不要,我就要和娘亲在一起,我就要陪着娘亲,我不走,我不走!”
听见谢崚尖锐的哭声,立在床头的慕容徽才仿佛如梦初醒。
他脊背还在发寒,身后被汗湿了一片。
慕容徽垂眸,看向哭泣的孩子,开口道:“阿崚,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他的声音严肃,和平日的呵斥完全不一样。
谢崚愣了下,察觉周围的气氛凝重得有些可怕。
她抬起头来,环顾一周,才发觉殿中居然有这么多人。
除却侍立的太医,聚在殿中的,有尚书令谢芸,中书监钟涛,司农卿……朝廷的高官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她越过这群人朝屏风后看去。
负责起草奏章的中书舍人跪坐在书案前,提笔正准备写着什么,谢崚不由得愣住了。
谢鸢究竟想要做什么?
谢鸢温柔地安抚道:“没事的,阿崚,娘亲待会会叫你,娘亲只是有些事,需要和几位大人们说。”
“殿下,快走,你不能在这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