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涩地笑了笑,那笑容恰到好处。
“两位殿下为了两族和平做出了如此重大的……贡献,”
她微微停顿,仿佛在选择合适的词语,脸颊微红。
“我……是自愿的。”
这个回答得体,甚至带着几分官方辞令的意味。
沧瑜眼中几不可查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失望。
只是……因为和平麽?
一旁的沧璃却突然开口,紧紧盯着温音:“还有其他原因吗?”
他的追问来得直接而突兀,打破了那层礼貌而疏离的表象。
温音像是被问住了,张了张嘴,视线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有些慌乱地游移。
最终她羞涩地垂下头,露出的那截白皙後颈都染上了漂亮的绯色。
“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经常……”
她在两人的注视中挣扎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声音带着明显羞怯和难以啓齿。
“经常在梦中,看到两位殿下的身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几个字几乎要消失在空气里。
搭配着她泛红的耳尖与後颈,瞬间让沧璃和沧瑜明白了“梦中”的意思。
自愿,或许可以僞装。
但这与他们一样的,关于彼此的梦境,又如何解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
那被强行压下的本能与渴望,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海啸,轰然席卷了他们所有的理智。
梦中之人,不仅出现在了现实。
而且……她也同样梦见了他们……
沧璃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幽蓝尾鳍不由自主缠绕上了温音白皙的小腿。
沧瑜握着她手指的掌心,温度也骤然升高,那灼热几乎要透过皮肤,将她的骨骼都熨烫融化在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而甜腻的暧昧。
就在这气氛即将彻底失控的边缘,还是沧瑜率先找回了残存的理智。
他松开了紧握着温音的手,同时拉开了一丝距离。
尽管那墨色的眼眸深处,依旧翻涌着未退的暗潮。
“今天……虽然是新婚,”
沧瑜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视线难以控制地再次掠过温音那泛着水色光泽,微微张开的唇瓣。
他喉结极其隐晦地滚动了一下,“我们本该……与你完成结合之礼。”
“但是,”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温音脸上,“人类的身体……若没有准备好的……过程会极其艰难,你……必定会受伤。”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直用尾巴摩挲着温音小腿的沧璃,动作一顿。
随即,那条带幽蓝尾鳍,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情不愿,依依不舍地从温音的裙摆间抽离了出来。
空气中那浓稠得化不开的暧昧与张力,因这突如其来的中止和坦诚的解释,而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灼热的欲望被强行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磨人的等待。
与一种始料未及,源自强大一方对脆弱一方生出的……保护欲。
听着沧瑜那低沉而克制的解释,
看着他墨眸中尚未褪去的情潮与强行维持的理智交织,
感受着沧璃那明显不情愿却依旧遵循兄长示意丶缓缓抽离的尾鳍……
温音的心口像是被最柔软的海藻轻轻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意交织着汹涌而上,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僞装与镇定。
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视线迅速模糊起来。
她慌忙低下头,不想让眼前这两条尚且“陌生”的鲛人看见自己骤然失控的情绪。
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无声滑落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泪珠,却出卖了她。
为什麽……会想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