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若是随机采访一个黎县百姓,问他更尊敬梁年,还是更尊敬林肆,只怕百姓都得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最後说两个都尊敬。
正是因为有了威望,林肆才敢在这个时候派孩子们去宣传饮用生水的危害,并且要求百姓以後喝水都要烧开。
虽说瘟疫发生在几年後,但饮用生水不是一个好习惯,病从口入,得从现在开始养成这个习惯才行。
郭寒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今日的体育课是封西席上的,开始郭寒还抱有侥幸心理,封西席毕竟不是天生神力,教起课来会不会比南西席轻松一些。
结果完全没有,甚至更累了。
郭寒深觉自己是体育课的受害者,每每上完,她都觉得浑身酸痛。
郭寒本以为体育课上完就能结束今天的课程,但钱阿婆和左西席一起来布置了任务。
郭寒喜欢出任务,任务好啊,能上街,偶尔还能和百姓们闲聊。
这次的任务是给百姓们宣传喝生水的危害。
生水这个东西,郭寒和郭自以前也是喝的,穷人家哪里有这些讲究,水打回来渴了便喝了,也就是冬天实在是冷,才将水烧热,都并不会烧开。
但来到庄园以後,郭寒一次都没喝过生水,左西席和县主也说过生水里有很多细菌和脏东西,喝多了生水极其容易生病。
渐渐的,郭自也习惯了喝热水,甚至天气逐渐回暖也得来点温水。
孩子们接下任务,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讨论。
他们需要在明日时,给出左莜一个方案,如何快速有效的宣传喝生水的危害,并且让百姓们以後改喝沸腾的开水。
宣传这个东西不难,他们走家串户的吆喝,或者挨家挨户的敲门讲解就行,难的是如何让百姓们照做。
这里的二十四个孩子除了钟地厌,都是穷过的。
他们深知底层百姓的观念固执,喝开水需得费柴火,夏日想喝一口凉水还得等水凉,对他们来说太过麻烦。
钟地厌首先抛出一个重点。
“一定要强调,是县主的意思。”
羊以冬紧随其後跟上,“还得说县主是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喝生水死的快。”
郭寒噗嗤一声笑出来,“话糙理不糙。”
羊以冬无奈摇头,“和大字不识的百姓讲话就得是这样,好言好语他们可不会听。
“鸡蛋。”从印儿忽然地说了句。
郭寒将从印儿抱在腿上,问,“什麽鸡蛋?”
从印儿想了想,从自己有限的词汇里艰难的拼凑,“给百姓鸡蛋,让他们记。”
钟地厌一下子明白了从印儿的意思,“若是我们给百姓挨家挨户的宣传,最後告诉他们,一个时辰以後,找个地方来找我们背宣传的条款,背下来的就能得一个鸡蛋,一家只能派一个人,确实能增强他们的记忆。”
向斐斐将意见记录下来。“只不过鸡蛋的话得找钱阿婆批才行。”
郭寒拍了拍桌子,“只要是能完成县主交代下来的任务,钱阿婆肯定能批,钱阿婆要是不批,我们还能去找左西席啊。”
随後又是七嘴八舌的讨论,向斐斐从中挑选有用的信息记录。
现在孩子们初步实现了用纸自由,人人都写得一手毛笔字,虽不说写的多好,至少工整看得懂。
造纸作坊每个月都都供应纸过来,基本是自由取用。
向斐斐看着长长的数条重点,又递过一张纸给钟地厌。
任务方案一直都是钟地厌在写,这是大家默认的事情。
谁让这位曾经的养尊处优的小郎君写的一漂亮的好字呢?孩子们再如何刻苦,也不过练这半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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