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被需要,王华沺才活着。
可是有一天当他不再被别人需要了,谁能告诉他,他该怎麽生存?
看着面色徒然苍白的男生,宋爽骤然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王华沺好像真的有病,而且病得比她还要严重。
乌鸦嘴好像说中了。。。
这可咋整?
宋爽麻爪了,完了,疗愈没愈完,疗出来了一颗地雷。
王华沺笑笑,尽管那笑容带着一股子勉强的味道,“我是不是很笨?”
“别笑了,多难看,”宋爽不忍直视,“还有,你要是笨,我这个次次考试在你後面的人就是蠢了呗。”
王华沺低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哪个意思?”宋爽斜眼看人,“你说的话不就是在暗中嘲讽我吗?”
男生脸色瞬间惨白,失去了所有血色,他蠕动唇角,却不知道怎麽解释。
“你是觉得你自己说自己笨,就显得你这个人贼谦虚,衬得我们这些班级倒数分子属于智商洼地了是吧?”
“嘴上假惺惺的,背地里还指不定怎麽瞧不上别人呢。”宋爽咄咄逼人。
女生的嘴一张一合的,王华沺额头冒出冷汗,他一时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一切都像是在塑料袋上涂抹的劣质画作,张开吃人的巨口,涌出无声的涎水向他袭来。
“你生气吗?”女生忽然问。
“什麽?”他愣愣地擡头,山河湖海在倒退,唯有她的声音越发清晰。
宋爽自顾自地说着:“你生气吗?或者说你难过吗?为我说的那些话。”
王华沺:“我。。。”
“别急着附和我,我知道你想说什麽,”宋爽打断了他,无非就是不生气丶不难过,她说,“摸摸你那颗心,用力感受它。”
不自觉地听话地把手放在左胸,那颗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他能感受到它每一分每一秒的变化。
宋爽的嗓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你听到了吗?”
“它告诉你,它在哭泣。”
手下的那颗心脏似乎真的在流泪,流动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记住这种感受,你不是不会说不,只是忘记了说不的感觉。”
宋爽从後视镜里看着男生,“你看,如果连你自己都不认真感受你自己,谁还会聆听它的声音呢?”
她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灯火闪烁成了一片璀璨银河。
“王华沺,你先要好好爱你自己,才有能力去爱他人。”
“你的心会告诉你,你喜欢什麽,讨厌什麽。”
“仔细感受,你会找到你自己的边界线。”
喜恶可以被压抑,但它不会消失。
宋爽在某种程度上明白王华沺的自愈之路就像她那样一路走来困难重重,但在另一个方面又极度难以理解男生的想法。
但就像姜姜说的和做的那样,不理解,但尊重。
她不理解他,但尊重他的选择,也亦当尊重他在下决心走出来之前的艰难和摇摆。
想到这,她低头发送短信。
【谈完了,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