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生换上运动背心,问:“你的破渔网呢?”
破渔网?
我琢磨过味儿,他是想让我穿阿努比斯的战袍啊。
对着镜子穿网格衣服撸铁,哪是健身?
行吧,能勾着他多来健身、养好身体,也算死得其所。
我换上渔网,将器材重量从12kg换到3kg,沈月生直勾勾地盯着我,推了几下,说:“换5kg吧。”
“你好久没做力量训练,上重量会肌肉拉伤。”
“我之前都推8kg。”
我将重量换到5kg,沈月生推了几下,额头滴落豆大的汗珠,我怕他抻到手臂,立刻在身后坐下,帮他拉杠。
他自尊强、但身体素质差,我没再提减轻重量,只在下拉时稍稍借力。
沈月生双手紧握杠,上半身肌肉发力,大臂每次向下都会颤动,但就是不松开杠铃,咬着牙做了3组。
健身如此、工作也是如此,他追求极致,定下目标就不会轻易更改,有时会用些剑走偏锋的手段,就比如刻公章。
公章补上了,其它我看不见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补上,倘若没有,一直这样就会很危险。
健身中场休息,沈月生喘着粗气,把脚伸进渔网,眼神在说:我练完了,轮到你了。
主人干完小狗干。
训练椅上,他双手拉杠,我坐在后方。
镜中的我们呈现推举的姿态,下半截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我扣着他的腰,他推不起器材,抓着杠铃晃呀晃。
沈月生总想要超出承受能力之外的,说什么“用进废退”,实则是“越干越空”。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细瘦的身体像是快碎了。
“宝贝,爽了就不要了,好不好?”
“不好。”
“要好好爱惜自己呢。”
沈月生不满,“我就能吃一碗饭,你偏要喂我吃三碗,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吃三碗,你又突然让我吃一碗。”
“哎呀,什么一碗三碗的,你平时就吃一碗!”
沈月生放倒我,坐上来,愤恨道:“我本来挺正常,被你搞过就变得不正常,现在你跟我说,你他妈的不行了?”
“我……”
沈月生掐着我的脖子,语气不容置否,“不行也得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脾性非朝夕能改,沈月生对工作和爱情都追求极致,打开了他的开关,种下的祸就只能自己受着。
q3季度初,工作不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刚出电影院,碰到张元吉和牵着女生,张元吉眼睛扫过我们的手机,脸上写着:怪不得你能签千万框架,嘴上说着:“智勇兄也和对象来看电影哈!”
沈月生没说话,我“嗯”了声,张元吉说得送女生回家,就走了。
回家途中,沈月生一直闷闷不乐,我怕他没安全感,立刻解释:“林哥就是同性恋,同事不歧视同性恋,我也没想藏着我们的关系……”